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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虛。」紅齡悠然道,「越是金睛才越會過於相信自己的判斷。敲擊聲聽不出異常,就不會二次探查。還是說……」
她回過頭,挑釁一般揚了揚眉頭,「……乾脆我來替你保管?」
趙英對她這樣居高臨下的態度極為不喜,卻也懶得與她囉嗦,沉聲道:「為防萬一,你這段時間還是……」
「趙大人,我真的要懷疑,你娘生你的時候是不是把你腦門夾壞了?」
紅齡露出了一個甜膩迷人的微笑,美得幾乎要令人心顫,嘴裡吐出的言語卻無比粗俗而惡毒,「你家三皇子若是當真有所察覺,勢必會不死不休,難道還只會盯著南巡這一段時日不成?他盯我歸心樓一輩子,我還要躲一輩子不成?」
不待趙英反應,又揚起了下巴,換上了一副嘲諷到了極點的冷笑:「我真是不明白了,你家主子那麼大的野心,卻帶著一群蠢笨如豬的手下,要如何成事?可笑。」
趙英啞口無言,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一陣紅,氣得渾身發抖,偏偏找不出一句辯駁之詞。他看著這個女人在轉眼之間變換了數張面孔,一時竟都有些恍惚了,不知究竟哪一個才是真正的紅齡。
——亦或者,哪一個都不是。
「我昨日就與你說了,此事你們用不著插手。」
她淺淺一笑,一身紅衣在夜風裡飄揚而起,聲音隨著背影逐漸遠去,「這場狩獵,誰是黃雀誰是蟬,不到最後,誰也說不準。你們既然不敢賭,就乾脆……都給我站遠些。」
…………
書房之內,夜雪煥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他先前一直以為,藍祈所說的魅術更應當寫作「媚術」,不過是些不入流的房中之術;今日見了紅齡,才算領略了這「魅」之一字的精髓所在。
他分明知道那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可當真見了面,在她身上卻找不出一絲做戲的痕跡,仿佛她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酒樓老闆,安分守己地做著生意;有那麼一個瞬間,他甚至都要以為藍祈是不是認錯了人。
藍祈說他的魅術只學了些皮毛,果真不是在謙虛。之前演著小男寵時,旁人或許覺得他演得惟妙惟肖,但夜雪煥離得近了,還是看得出他眼底的不喜和身體上些微的不自然;而紅齡身上卻沒有任何破綻,她可以是溫順的平民婦女,可以是精明的歸心樓女老闆,可以是殺伐果決的上任羽首,甚至可以是嫵媚多嬌的傾城花魁。只要她想,她就可以是任何身份;好像是在同一副皮囊之下隱藏了千千萬萬的面相,每一個都可以是最真實的她。
——變幻莫測是為影,一人千面是為魅。
好半晌,夜雪煥才輕輕吐了一口氣,「果真滴水不漏。」
藍祈不語,只抬頭看著他,漆黑的眸子深不見底。
即便不說出來,夜雪煥也知道他的意思,嘆道:「我明白。但我需要時間布置。」
他雖然一直說不到萬不得已不會讓藍祈去涉險,但也不可能真的等到萬不得已才開始著手布置。所謂「萬全」的準備,自然是要將第二手、甚至第三手的準備全都做好。而如今看來,即便能順著帳目上的線索抓到些小魚小蝦,只怕最終也摸不到紅齡身上。與其給對方布局的時間,不若還是主動出擊。
「藍兒,你聽好。」他附到藍祈耳邊,聲音壓得極低,只得兩人聽到,「這段時日,我會把你的名字散布出去,引玉無霜來找你。」
藍祈微睜雙眼,表情略有疑惑,一時沒有明白過來。
「雲雀不是對你有圖謀,而是想通過你抓住玉無霜。」夜雪煥沉聲說道,「我要你做誘餌,是要引玉無霜上鉤。」
藍祈有些意外,「殿下……為何會如此判斷?」
夜雪煥搖頭道:「我暫時無法和你解釋,但我可以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