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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要皇陵的另一把鑰匙,我也可以給你。」玉無霜看著他,「只是要不要把這把鑰匙也交給你的三殿下,要不要打開那最後一道鎖,由你自己決定。」
她將雙手伸向自己腰間,開始一道道解開那層層裹緊的紗布。
那大概是藍祈這二十年的人生里最可怕的噩夢。
紗布解開的瞬間,一股濃郁到刺鼻的腐臭氣味擴散開來;玉無霜腹間的傷口足有十來寸長,真真正正的開膛破肚,裡頭紅紅白白的肚腸子清晰可見,甚至已經腐爛發黑,相互粘連在一起,分辨不出具體的臟器,看上去就像是全部掉出來、又被胡亂塞了回去一樣,其噁心程度簡直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她根本已經是一具活屍,身體已經從內部開始腐爛,卻居然還能像常人一樣行動交談,能像她曾經那樣蠱惑人心。
藍祈看著她一臉淡然地把手伸進自己的腹內,在那團爛肉中掏來掏去,只覺得胃裡翻江倒海,可卻偏偏像是被定了身一般,挪不動腳步,甚至都移不開視線,死死地盯著她從不知道哪個臟腑里掏出了一枚黃豆大小的吊墜,上面沾滿了乾涸的血跡和萎縮的肉屑,甚至都看不出形狀,掛繩也已經變成了黑褐色,被她用一根手指勾著,晃晃悠悠地遞了過來。
「我原本是想把這個秘密帶進地獄裡的,但既然小藍你找我要,我便給你。」
玉無霜依舊帶著溫和的微笑,仿佛不知道她現在的模樣有多麼猙獰可怖,也不覺得她手裡的吊墜有多麼骯髒血腥。藍祈渾身上下都在止不住地發抖,狠狠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下,這才強行鎮定了一些,慢慢伸手,讓玉無霜把吊墜放在了他掌心裡。
然後他再也忍不住,一把拉開房門,衝進院子裡,趴在井戶旁邊嘔吐了起來。這幾日飲食清淡,嘔了幾口清水之後,胃裡依舊難受,喉頭滿是酸苦的味道,卻也再吐不出什麼。那隻小黑貓不知何時跟了出來,在他腿邊來回蹭著,似乎是想要給他一點安慰。
藍祈伸手把它向外推了推,「乖,別待在這兒。」
說完自己都愣了一下。
——夜雪煥又何嘗不是總和他說「乖」,當他是只乖巧的小貓兒。
貓當然聽不懂人話,反而把腦袋湊到了他手上,完全不分場合地撒起了嬌。藍祈看著它,似乎也稍稍平靜了些,扯掉浸透了血污的掛繩,打了水反反覆覆地清洗那枚吊墜。
玉無霜倚在門邊,慢條斯理地將紗布纏回腰間,一圈又一圈,掩蓋住她早已不是個活人的事實。
誰也沒再說話,直至夜色深重。吊墜早已洗得乾乾淨淨,恢復了原來的燦金色,這才看清是一隻小鳳凰,首尾都雕刻在圓溜溜的金珠上,唯有兩側延伸開兩羽小翅膀,整體造型還有些滑稽可愛,又似乎有種別樣的威嚴。
他將墨玉鑰匙和吊墜都仔細地收好,心口卻還在撲撲直跳,根本不敢回想方才的一切。
玉無霜道:「三皇子今晚應該回來了,你不去見他麼?」
藍祈木然回頭看了她一眼,沒作聲,也沒有動作。
「去吧。」玉無霜微笑著,溫柔得仿佛是一個母親在鼓勵自己的孩子勇敢邁步,「去見他,把鑰匙給他,他必會留下你的。」
藍祈沉默片刻,低聲問道:「那玉大人你呢?」
「我不過等死罷了。」玉無霜笑道,「如今我身上什麼負擔都沒了,死在哪裡都一樣,索性就留在這裡好了,也不想動了。」
「真可惜,你這樣的好孩子,卻不是我第一個發掘的。」她轉身走回房裡,緩緩將房門關上,「……永別了,小藍。」
藍祈在院中駐足半晌,轉身出了院門。小黑貓以為他只是像平常一樣,過不多久就會回來,只乖乖地坐著,歪著腦袋盯著他。
看著它無辜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