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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打掉。」
女醫生沒聽?清:「什?麼?」
「我想,」溫歲吸鼻子,「打掉。」
女醫生見怪不怪,嘴角向下拉:「哦,流掉啊,未婚先孕?」
溫歲搖頭:「不是。」
「那就是遇人不淑了,」醫生嘖嘖嘆氣,「女孩子啊打胎很傷身?體的,你不能?覺得自己年輕感覺打一次沒什?麼關係,會留下後遺症的,小姑娘你要不要再考慮考慮?你這麼漂亮生出來的小孩肯定也漂亮的,哦除非你男人長得跟螳螂似的」
「我不想要了。」她依舊低著頭。
眼看?勸不動,醫生沒辦法,按照流程開單,「你先簽字吧,我去叫她們準備,流完之後身?體會很虛弱,路都走不了的那種,建議叫個人來陪。」
溫歲一筆一划簽下自己的名字。
她在?長廊等,看?見一對又一對的情侶和夫妻走進來,有?滿面微笑的,也有?跟她一樣哭喪著臉的。
世?間百態,中年夫妻因?難以受孕而鬱鬱寡歡,無數次失望地離開;年輕女郎懷了又打,打了又懷,卻照樣對身?體、對生命無動於衷,遊戲人生地經過;准爸爸和准媽媽欣喜地拿著四維單,嘰嘰喳喳討論個不停。
醫生告訴她,流產是常人難以想像的痛,更是對未出生的你的孩子的一種殘忍。
前面還有?一個人,溫歲等在?門外,聽?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還是那個女醫生,最後問她:「想好了麼。」
溫歲望著她狹長的鳳目。
「基本?每個來流產的女孩子我都會勸,有?些勸得動,有?些勸不動,」她說,「有?的人確實是打掉好,打掉是一種解脫,但你不是。」
「這麼多年我見過那麼多人,這雙眼睛一下就能?瞧出來,當然,還有?你的這個個人因?素在?,」女醫生不好意思地摸鼻子,「長得挺乖挺舒服的,就讓人有?保護欲,不能?給你吃委屈。」
久違的溫暖居然來自一個陌生人,溫歲咬著發抖的下唇,「謝謝你。」
「唉,何必為了一個」醫生斟酌著語句,「應該對你不好吧否則你也不會來打胎了,那就是賤男人!何必為了一個賤男人給自己找苦頭吃呢,疼的人不該是你,你不能?再為他疼了。」
這句話戳中了溫歲的心坎,眼淚倏地涌了出來,「對不起我真?的很怕疼。」
她哭也沒有?很大聲,她從來都是壓著傷心,小聲地抽泣。
「我怕痛。」
「想哭就大聲哭吧,沒事!」女醫生豪爽地拍肩,「隔壁產房小孩兒?哭蓋得住。」
溫歲放開地哭。
「好好想想,無論之後你做什?麼決定,」女醫生把流產的確認單子遞還給她,「不要後悔,也不要再委屈自己,傷害自己。」
溫歲走出醫院,站在?車水馬龍的街道?。
她打起精神,抹了把臉。
是的,苦難接踵而至,但曙光隱藏在?小事中,永不缺席。
任何人任何話都會帶來力量,在?最低落的時候拉你一把。
溫歲一個人來到江邊,眺望遠方冉冉升起的紅日。
江風拂過臉頰,她感到自由和輕鬆。
她的身?邊出現一個老者,背手跟女孩同沐浴在?晨光下。
「歲歲,想好了嗎?」
熾陽倒映在?流金的瞳孔里,溫歲點頭。
「爸爸,我們還會見面嗎。」
老者拊掌而笑:「這是最後一次了。」
「我的歲歲,你不可以再騙自己了。」
包括您,包括祁鶴,溫歲睡在?編織的童話里太?久太?久。
「你不需要依附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