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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了,不用陪著皇帝用膳的時候,規矩可以松一些,完全按照自己的喜好來,也不用太恪守一道菜吃三口的規矩,這讓江畫更想念自己一個人吃飯的時候了。
一頓飯就這麼乏味地吃完,江畫見上首李章放了筷子,自己也放下筷子,等著李章吩咐接下來午休時候到底要怎麼安排。
「陪朕在園子裡面走走,消消食。」李章似乎是思考了片刻才這麼開口的。
江畫聽著這話便起了身,一邊讓人拿了薄斗篷出來,一邊上前去就要扶著李章往外走。
「就朕與愛妃二人,其他人不用跟著了。」李章吩咐道。
這是有話要說麼?
江畫心中不解,但還是依從了李章的吩咐,跟著他一起往庭院中去了。
正午時分,陽光正是燦爛,不過因為是春天,這太陽雖然刺目但並不炙熱,曬在身上是暖洋洋的。
江畫沉默地跟著李章在宣明宮的小花園裡面走著,吃飽之後被這太陽曬了一曬,還曬出些瞌睡來了。
壓抑著打呵欠的衝動,江畫忽然聽到身前的皇帝李章忽然開口問道:「據說你有個弟弟,現在如何了?」
江畫愣了愣,心中忽然泛起些苦澀,頓了頓方道:「妾身弟弟已經沒了。」
她當初賣身進安國公府是想給弟弟治病的,然而大概是弟弟命不好了,最後還是沒能熬過去,在她進安國公府的當年就沒了。
若不是這樣,她不會這麼痛快就聽從了安國公府的安排進宮來,正是因為已經孑然一身,所以才無牽無掛,想著當宮女也就是一輩子在宮裡,當奴僕就是一輩子在外面,對她來說是沒什麼區別。
聽著這話,李章腳步停下來,他打量了一會江畫,似乎斟酌著想說什麼,最後卻又什麼都沒說,繼續往前走了。
江畫跟了上去,半晌也想不出來剛才皇帝李章為什麼那樣欲言又止,她也沒法去問,只好不吭聲跟在後頭。
不過這一說起了她已經沒了的弟弟,倒是讓江畫想起來自己頗有些坎坷的年少時候——和年少時候的坎坷相比,後來在宮中的苦澀其實也算不上什麼事情了——這也是她能熬著那麼多年就把日子過下來的原因。
她自己五歲前的記憶已經沒了,那時候太小也不記事,能想起來的是八歲的時候,那會她已經是跟著父母從家鄉一路往京城方向逃難了。
她記得那時候她娘親大著肚子懷著弟弟,父親每天都在著急口糧,家鄉是回不去的,一場洪水把什麼都沖得精光,什麼都沒有了,只能背井離鄉往太平地方跑,給自己找個生路。
後來那路上不知道走了多久,她對那時候的記憶有些模糊,只記得有一天弟弟出生了,但娘親沒了,後來就是父親帶著他們姐弟倆繼續逃難,再後來是到了京城外頭又被趕走,他們不願意回家鄉,於是在一個她已經記不清楚的地方和許多人一起搭著帳篷住著。
後來的後來,她父親也有天沒了,就剩她帶著弟弟又往京城的方向走,遇著了好心人接濟,勉強度日,她也學著打零工四處幫人做事,然後就這麼胡亂長到了十五歲,弟弟一場大病,怎麼都不見好,後來攢了錢找了大夫又開了方子,上頭用的藥材是她見都沒見過,一顆都買不起的——於是為了弟弟她就自賣自身,拿著銀子抓了藥,但最後也還是沒能讓弟弟活下來。
弟弟沒了,便也沒什麼牽掛,她孑然一身,便在安國公府里做著奴婢的活,然後有一天忽然被安國公撞見,接著她就從粗實丫鬟提拔到了國公夫人身邊,再然後就被送進宮來了。
進宮之前的事情,從來是她不願意去多想的。
想起來,不過是徒增傷懷,自己孤零零一個人,這世上舉目無親,想一想便覺得可憐。
正這麼胡思亂想著,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