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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权重一时的六部之首,翻手云覆手雨,胸有丘壑算计万千,掌握百官调度职权;暗里却身负奇毒难知天命,身处天下权势的中心甚至巅峰,傍侧却一无所靠,肯前来接近的,不是有所图就是有所求,清冷寒凉,又何曾得过几分真心……
白沐想的多了,回神便看见苏清晗对透骨夜风恍若毫无所觉,强忍了咳嗽笔下不辍,脸色却愈发的白,自己在窗下驻足许久,也不曾被发现。
便走近两步至窗下,并不多言,就手从内将窗子合上。苏清晗听见响动,似有所觉抬起头来,看见白沐,忽而一愣,又忽而展颜一笑,清姿如旧,风雅依然。
白沐绕过窗根,快步进了门,转身仔细将门关好,不让夜风透入。
苏清晗已将方才所书细细用纸镇镇好,从书案边迎了过来,眼中笑意吟吟。
一开口,没有寒暄亦没有客套,只是淡笑着询问:“来了多久?”声音略略低哑,却不再咳嗽,不知是缓和过来了,还是被强自隐忍住了。
白沐知道这人心中素来考量极深,便不隐瞒:“傍黑来的,看见里面有人,就等了等。”
苏清晗取过巾帕擦了手,点头笑笑,示意白沐至内室桌边坐下。一边就手执起盘中的茶壶,又拿起两只茶盏放于桌面,缓缓倒水。
白沐想起莫篱关于苏清晗眼疾的一番言语,便细细打量那人气色,尤其是……眼睛。
看他依旧温润有礼却略显雾霭的眉目,玉白温雅又带上了七分疲态的面色……多看一刻,还如幼时药谷初见一般的风姿如画可亲可敬……只是过了这许多年岁,既已身处庙堂,自当忧思过重,被俗世拖累,磨平了幼时的鲜活灵动色彩,像一副被放置高阁的山水墨色,任你珍之藏之,也阻挡不了笔触墨痕的消磨浅淡,仿佛随时都会随风消解……
白沐心中感慨纷纭,直到两滴水顺着桌边滴至下袍。
白沐抬头看时,便见苏清晗移开了手中的茶壶,另取过一只茶盏,估测着时间重又蓄水。
茶盏开口大,盏底却厚,蓄水就浅。杯中水满,苏清晗却似并未察觉。
茶水满溢,便有不少溢出桌面,顺着桌沿滴答下坠。
……原来果如莫篱所言,苏大哥的眼睛,竟不能如常人一般在夜里正常视物了。
虽然白沐早已有所准备,却仍旧觉得突然,心中微恸,忍不住出言提醒:“苏大哥,水满了。”
苏清晗闻言一怔,壶中茶水漾出数滴,泼洒在纤长干净墨香入骨的手上,所过之处,一片被烫伤似的红。
他收回了手,笑道:“倒叫小白见笑了,这几日大概是过于疲累,眼睛不大好使了……”
大概是夜深容易动情,白沐一时觉得心中锥刺,起身燃亮几支蜡烛,又找过灯笼纸罩将跳跃烛火细细罩住,才回身抚慰道:“也可能是房中灯火昏暗的缘故。苏大哥,烛火跳跃伤眼,若要提笔写字,还是罩住的好。”
苏清晗含笑颔首。
白沐略觉心思平复,才回身走近道:“苏大哥,我来给你把把脉。”
白沐从未想过一个人脉息脉象变化可以如此之快。
月前为苏清晗诊脉,初次诊时因为时短,不好确认,二次诊时未能诊出分毫异象。不想此次诊出了异象,却是迟了。那人脉象凝涩沉滞,节律纷杂,是气机梗阻损滞之象。比之幼时急促零乱略略显快的脉象,明显是毒入心肺已至血液的征兆,这样的脉象时间稍久,莫说是眼睛,就连……
白沐心中又急又乱,拿过一盏烛火,细细查看苏清晗面色和眼底的细微变化。
又伸手替他按捏睛明,攒竹,承泣,鱼腰等穴,折腾半天,无果。白沐不肯死心,拉过苏清晗手臂听脉断诊反复确认,却并没有得出与之前不同的结论,一时就着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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