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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瞪我一眼,“这孩子,你不吃人家朗朗还要吃呢!”说着便给周朗夹了一大块排骨。又过了一会,估计是突然发现少了个人,她忙问,“筱然呢?”
“您才想起来啊!人早走了!”我冲她撇撇嘴,很小声地说,“您怎么老是对周朗这么好啊,跟自己亲儿子似的,跟您说,我可是嫉妒着呢!“
“谁让人朗朗比你听话比你懂事啊!你看看你,从小到大就没让人省心过,小时候爬树偷菜掏鸟窝,长大了又逃课早恋夜不归宿,还为了个男孩跟人打了一架!一出点啥事还不都是人朗朗前赴后继地给你收拾烂摊子,哪次黑锅不是人家帮你背的?不争气的东西,还好意思说!”
我心里一惊,突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扭过头看着身边那个亦是脸色突变的男孩,我恨不得抄起盘子就扣他脸上去,我咬牙切齿地死死瞪着周朗,“你个汉奸!都是你告诉我妈的?!”
周朗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解释,可最终还是缄了口。
正忐忑不安着,就听见对面响起一阵隐怒的声音,“你把你妈当傻子呢?!那天你回家脸肿那么高,一看就是跟人打过架,你妈吃的盐比你走的路还多,要连这点事都看不出来我也别活了!”
她“啪”地一声将筷子狠狠撂在桌子上,语气里忽然迸发出一种遏制不住的伤心和愤怒。我惊讶地看着妈妈的眼泪像宣泄而出的洪水般溢了出来,大颗大颗晶亮的泪珠仿佛从天而降的冰凌,砸在我心坎上,生疼。
起身想过去扶住她,然而身体却不受控制地趔趄了一下。耳边忽然回响起一阵刺耳的轰鸣声,我知道其实这种声音只是我内心排斥外界的一种臆想,可我就是阻止不了。我知道,我的心病了。
我沉默地看着她,因为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该解释什么。所有的话语在这一刻变得苍白无力,我无力为自己做任何辩驳,因为这都是事实。都是我自讨苦吃却害得别人为我担忧操心的事实。
很早的时候我妈就提醒过我,可以玩可以闹,但至少得有个限度。然而,自从认识了苏漠北,我像是被剔骨换血般变了一个人。我为了他逃课,旷课,抽烟,喝酒,甚至跟人打架。破了多少道底线,连我自己都已经数不清。
吕筱然曾说我是个原则性很强的人,高一时她教我抽烟,我宁死不学,她便夸我懂得疼惜自己,不会为了印证某种时尚和潮流而自甘堕落。
其实她不知道,我只是没有一个自甘堕落的理由。当我遇到那个人,遇到那个能够令我为之赴汤蹈火的人,纵然会被颠覆一生,那也是一种苍凉的幸福。
耳畔的轰鸣声响彻很久,终于渐渐安静下来。我听见妈妈的声音逐渐哽咽下去,她捂住脸慢慢靠在椅背上,一束灯光打在她的侧脸,我突然发现,时间居然过得这样快。曾经那个优雅而骄傲的妈妈,不知何时竟已鬓生白发。
“林默,我没有想到你竟然瞒着我跟那个酒吧里的混混去了香港,我一直以为你只是去同学家住几天,没想到,你竟然撒了这么大的一个谎。整整一周,我在家天天坐立不安,打你的电话,却始终无法接通。林默,我不说你并不代表我不知道。你也长大了,做什么都该有个分寸。我老了,管不了你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她略带叹息的声音令我感到无端的羞耻和崩溃。我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心脏狠狠拧在一起,浑身上下如至冰窟。
我所不知道的是,就在我从香港回来后的某一天,我妈往我的抽屉里存放零花钱时,无意中看见了我去香港的通行证。她感到惊讶,茫然,随之而来的便是被巨大的恐惧紧紧包围。
她不知道我去那里做了什么,也不知道我究竟是跟谁去了那么远的地方。于是,她留了心,开始暗地里留意我的一举一动。她注意到了我平时接触的人,打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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