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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沒有張導,又或者我演得不盡如人意呢?」
容鶴抿抿唇,低下頭,沒說話。
如果這二者缺少任意一個,演藝圈可能就不會有如今的陸霄遠。
「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張導就是我的伯樂。在這方面,我的運氣比你的來得早一些。」陸霄遠從衣袋中伸出一隻手,扣住容鶴的後腦,讓他抬頭看著自己,「你聽好了,小鶴,我既不是你的後台,也非你的捷徑。」
「我是你的伯樂。」
「而作為千里馬,只管繼續向前奔跑就可以了,不需要有其他負擔。」
「況且像你這麼優秀的演員,被埋沒了不僅是行業的損失,更是觀眾的損失。」
陸霄遠聲音輕緩,卻字字句句敲在容鶴的心頭,蕩漾起酥酥麻麻的電波。
容鶴怔怔地望著他,眨了眨略微酸澀的眼眶,半晌才開口:「哪有你說的這麼嚴重,你這是情人……」
說到這裡,他猛地咬住舌尖,把後五個字狠狠堵在了嘴邊。
晴了一整個下午,氣溫依舊很低,呼出一口氣都帶著白霧。
穿行在人跡杳然的樹林裡,稀薄的日光穿透樹枝的縫隙傾瀉在兩人肩頭,仿佛一條細長的圍巾,將兩人纏繞在一起。
走出樹林,又通過一條岩壁之下的小徑,一座不起眼的小廟被亂石掩映著,幽然出現在不遠處。
容鶴其實並非迷信之人,當年一無所有走投無路的時候,他曾拜過不知多少神佛,卻依然沒有減輕半分苦難。
但此時此刻,他突然很想再拜託神明一次。
不是因為失去了,而是因為得到了。
容鶴沒有告訴陸霄遠這裡是情人廟,只含糊地說是許願的地方。
走進廟裡,容鶴見陸霄遠一直盯著他揣在口袋裡的手看,不由得做賊心虛般攥緊五指,兩枚戒指相互摩擦著硌進了掌心。
陸霄遠問:「兜里是什麼?我看你藏了一路了。」
容鶴天生不會撒謊,只得將手拿出來,攤開手心:「是兩個……環。」
「環?」陸霄遠眉梢微挑,「這不是戒指麼?」
「嗯……」
「買給我們的?」
「我們」兩個字讓容鶴呼吸一窒,心跳漏拍,仿佛被挖出了藏在心底最猖獗最羞恥的秘密。
這個問題,他不敢輕易作答,畢竟對戒還是過於神聖了一點,哪怕只是兩個廉價的銀環。
陸霄遠問完,沒得到回應,臉上逐漸露出失落的表情,明晃晃的。
容鶴一下就慌了,在陸霄遠徹底失落之前,急急忙忙地點了頭。
「既然有我一份,那就給我吧。」
陸霄遠說著,抬起手,然而是手背朝上。
容鶴怔了片刻,才握住陸霄遠骨節分明的大手。
再一次觸到那經年累月的粗糙,他沒忍住,輕輕撓了撓手指上的薄繭,同時將戒指套在了對方中指上。
戒指已經被容鶴捂熱了,貼在陸霄遠指根皮膚上,兩種體溫疊加在一起,逐漸融為一體。
「該我了。」
陸霄遠捏著另一枚戒指,盯了容鶴垂落在身側的左手無名指半天,最終還是抓起他的右手,戴在了中指上。
兩隻戴了對戒的手順勢交握在一起,仿佛把所有的溫柔嚴絲合縫地扣進了掌心。
窗外明亮的世界像是坍縮了一般,只剩下昏暗小廟裡的一方天地,而他們,就是這世上僅存的一對愛侶。
不知過了多久,容鶴才想起自己來這裡的目的。
他指了指面前的神女石像,然後鬆開陸霄遠的手,雙掌合十,閉上眼睛許願。
是個很長的願望。
容鶴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