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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延玉眉頭逐漸壓起來,越瞧越覺不順眼。
蘇友柏倒未發覺這高高在上的王爺正飽含輕蔑俯視自己,他走神地,也在靜靜觀察打量對方。
只見對方身穿雪白珍珠貂毛大氅,頭戴風雪貂帽。這僅僅只屬於皇室子孫才有的貴胄天潢氣、倒也不值有什麼提當。
蘇友柏只是出神地想:這人生得挺鼻薄唇,如同神祗刻畫,一副點塵不驚、飄逸優雅的淑人君子樣,卻不曾想,面冷心陰,性情古怪,偏執如斯。
他雙睛如同點漆,右邊的眼尾處有一點細小硃砂紅痣,讓人望去,不免有忘卻世間全部一切風華的幻覺。
他以前聽人說,眼尾下長有這樣紅痣的男人——此人多半生來是個情種,不動情則已,一動情則剖心擲肺,恨不得會為對方生,為對方死。
可是,這個男人,偏偏為何涼薄如此呢!真是很複雜的一個男人!
猜不透,看不破,這一刻里,蘇友柏表情越發複雜迷濛,他又似乎對蔻珠於這男人的執著傾情有了一些理解與共鳴。
這男人,分明是個妖孽。
他是殘疾,成日不是輪椅就是臥床,但偏偏,人在堆里一現,就是會讓人引不住把眸光全聚集在他身上,所有的精緻美艷和光華,在他眼前也不過一浮雲塵糠。
真是見了鬼!
這男人實在漂亮得有些不正常。
蘇友柏好容易把醫藥箱子打開,再準備拿出針灸工具,終於手一頓,立即放下全部東西,實在被氣得憋不住了,只僵在那裡干坐著,李延玉伸出手腕也不給他把。「怎麼了?」平王冷冷地掀眉。
蘇友柏立即撩衫壓膝一跪:「草民有話想和王爺講!」
平王冷道:「什麼話?」
——「你,你他娘的還是個男人嗎?!」
蘇友柏好想這樣大聲怒吼出來。
到底,忍氣吞聲,只能拱手說道:「王妃的事,草民已經聽人說了,王爺您讓她們把她給關起來了!」
「……」
「草民聽說,是由於劉妃壽辰那天老虎發瘋的事情嗎?」
平王李延玉還是陰眉冷目瞅著他,不吭聲。
「呵,王爺不覺得這很好笑嗎?別說是草民了,就是王爺,這麼些年來,王妃她如何對您的,您長有一雙眼睛,也不該沒看見吧?」
「啊對!您是個殘疾不錯,行動有諸多不方便,但是,您心也殘嗎?眼瞎了看不見嗎?耳朵聽不到嗎?!」
「放肆!」
平王依舊穩如泰山,手卻穩住輪椅扶手,牙齒直打顫。
「她每天天不見亮地就起床,為的是什麼?」
蘇友柏越說越激動,越說越憤怒控制不住。「——想盡法子,給你煮這樣弄那樣的點心吃食!包括親手為你熬藥煎藥,哪怕病著,身上發著高燒;哪怕自己被那些柴火油鍋燙傷了手需要好生休息保養!她再累再辛苦,有在你面前抱怨過一句嗎?算了,太多太多,一時半會兒草民也說不過來……是,您是王爺,您活該這樣來作賤人!您誰弄的東西都不吃,偏偏,就只吃她給你做的!我倒是懷疑,你肯定是故意的!」
「因為不變著法兒作賤她,您心裡不會感到痛快!」
「她可是您的妻子呀!你待她,有給予過一個妻子該有的尊重嗎?——她待你恨不得把心剖了給你,這樣的女子,她想謀害您?!謀害您?!……」
「……」
旁邊的紫瞳簡直嚇得不得了。
臉都白了青了,嘴巴也不住抖起來,身體站也站不穩。
這姓蘇的,不要命了,他好大膽子,難道,是仗著自己醫者的身份便什麼話都敢說出嗎?
他不怕死嗎?哪壺不開他偏提哪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