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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如今,往昔已隨著那場大劫,煙消雲散,不復存在。原來,我是銀魅嘴裡的蠻兒。
是玉華的妻子卿言。
亦是南納的千古罪人……
我睜開眼,臉上已淚濕大片。
那些小糾結悲涼地在心底翻滾著,茫茫然間,只曉得在夢中酣暢淋漓地大哭了一場。
醒來後胸口鬱結難當,直愣愣地低頭那麼一瞅,小狐狸趴在我胸脯上,耳朵聾拉,眼眯成條fèng,一副深度昏迷的小模樣。它柔光華亮的皮毛已被我的淚浸成東一撮毛,西一撮毛,稀疏極了。
我方覺有些對不住它,然又做不得其他,只得拿袖子蹭蹭梳理了一番。它從胸腹處呼出一口氣,抖抖尖耳朵,又悶頭睡了。
我微微有些欣慰。
眼下似乎已回到了最初的地方,別說枝蔓纏繞的金蓮了,連那青蓮燈與鎮墓獸都像是從未出現過一般。我抱緊懷裡的小狐狸,驚惶了一陣。幾尺開外的門突然吱呀一聲,打開了。
一個人站在亮處說:&ldo;人還沒死,可以接回去了。&rdo;
緊接著一群仙婢仙童模樣的人趴在門板前,打量著我,一雙雙眼珠子瞧著。我活到這麼大歲數,從未像現今這般被人圍觀。
&ldo;都散了都散了,下月初三再來我殿看也不遲。&rdo;一個黑髮黑眉,穿著墨袍渾身發黑的男子攙扶住我,&ldo;望小仙能轉告各洞內的仙者君到時記得帶賀禮。&rdo;&ldo;怎麼竟選中她。&rdo;聲音是從門外趴著的一堆仙婢中傳來的,幾雙眼睛眨啊眨,竊竊私語,&ldo;相貌平淡無奇不說,道行也不深。&rdo;
&ldo;等了百八年,終於有喜糖吃了!&rdo;一個座下童子眉一擰,故作老練地欷歔道,說到&ldo;糖&rdo;時,眼亮了亮。
我一時不察,險些摔倒在地。我雖愚鈍但也曉得喜糖一物用在何處他們說話時,饒有興致地望著我,想來這些糖與我有些關係。仙婢童子與我不熟,但眼前這個恭恭敬敬攙扶我的墨衣人卻是認得的。他是銀魅君的貼身侍從。
究竟有多貼身?只怕除了睡覺,其餘時間都是黏在一起的。
我與他打過幾次交道,都只被他斜著眼看,如今他單屈腿,低頭攙扶我,畢恭畢敬。
用上了上界最為尊貴的禮儀。我受寵若驚。
原來書齋一事,苗女認了大半。可尋根究底我做的也都是那擦屁股的活兒,人是由我帶入書房的不假,我掩護她偷盜不假,雖被她反咬一口,但也是活該,說不上有多清白。
經過這幾場甄試與失竊事件,兆曌上仙對我印象極深。
聽聞這個看似溫慈卻又嚴正的老神仙專程找到碧塵嘆惋了一下,大抵意思是,素有良禽擇木而棲一說,連畜生都知曉挑一挑,你若選了個良木也就算了,偏挑了塊柴。仔細一看這柴還是潮的。
嘆哉,生生扼腕哉,乃人生一悲。
他究竟有多悲我倒是不曉得。不過這位老仙友老前輩卻用寥寥數字總括了我一番,細細想來委實精闢:廢柴。
&ldo;如今你已嫁不了碧塵殿下,不過既然一介凡人能毫髮無傷地熬過苦無涯,委實不簡單。想必真應了三殿下的一番話,雖是廢柴一根,又有些小過但並不是罪大惡極之人。&rdo;說畢他抄手望了我一眼,這會兒可不是斜睨,而是恭敬地斂眉頷首,&ldo;歷經此劫,您修行高了不少,如今三殿下指明要您,過不了多久,您就是三娘娘了。&rdo;
三殿下就是銀魅君。
他口中的三娘娘不就是銀魅君的娘子嗎。
想必這千百年來銀魅君的娶親道路走得甚為艱辛,此番我在黃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