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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把抱起缺月,对沧冥门人道:“把他交给新月!”便迅速飞跃离去。
如果可以选择,也许由他亲手杀了君御清是最好的。
但是他现在既然没有杀,那么过后,恐怕更下不了手。就只能交给新月,无论君御清将来如何,与他无干。不听,不问。
他也只是个自私的人,宽和,善良,温柔……那些东西,只有缺月安稳地在他身边,他才能够悠然地一一展现。
找到铁阁主的房间踢开房门,他将缺月放在床上,从柜子里拿出止血伤药潵在伤口,迅速包扎。即使知道只要处理及时,这样的伤口并不会致命。然而撕开的衣服之下,交错的旧伤累着这血淋淋的新伤,让人万分揪心。如果那伤口再偏一些,便会割断了她的喉咙。
他守在床边,把外面的乱摊子丢给其他人去处理,自己专心照顾缺月。
缺月一直坚持着没有昏迷,但是她失血过多精神不济,昏昏沉沉的靠在床上,看着一支在照顾他的阿笛,勉强打起精神问:“情况怎么样了?”
阿笛握着她的手,“没事的,局面已经完全控制了,有衣馆主出面主持,其他人都在帮忙,或许还需要整顿两天。”
她轻轻“嗯”了一声,这才安心睡去。
门很轻地被推开,新月端着药碗轻手轻脚地走进来,阿笛转头递了一个“多谢”的笑容,接过碗放在一边,不想现在就叫醒刚刚睡去的缺月。新月伸头看了看床上的缺月,也怕吵着她,又轻手轻脚地猫了出去。
站在门口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总算都结束了吧。今后,缺月和阿笛之间再没有什么阻碍。
——冷二,你这个笨蛋,竟然不能多活几天,看到现在的情景……
你喜欢的“段锦”,现在得到了幸福——不是你给的。你不知道喜欢还是不喜欢的缺月现在也得到了幸福——也不是你给的。不过你该欣慰了。
用力地拍了拍脸颊,重新振作精神——现在,该她去好好考虑要怎么整治那个生不出儿子的东西!
缺月的伤好得很慢。
暗阁的事务已经处理得七七八八,能够收用的,就收归清尊楼,不能收的便直接除掉。衣莫染做着这一切,雷厉风行毫不留情。这让他明白,即使在秦楼当了十年衣莫染,他依然无法摆脱自己身上从暗阁带出来的东西。那些东西,早已经深入骨髓。可是,他却可以不必再介意——连暗阁都已经不存在,他还有什么必要纠结于此。
在这一切的顺利之中,唯一让人挂心的,便是缺月的伤。
虽然武功已失,但过去因习武而锻炼出的良好体质不曾失去,正是这一点曾经让阿笛治疗起她的伤来事半功倍。只是如今,却意外地治愈缓慢,时好时坏。
新月对此未曾表态,一径地沉默装傻。阿笛自身医术高超,自然不会看不出——郁结于心,症结却在心中。
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她却不见欢喜。
阿笛一句话也没有问,也许,他心里比谁都清楚。他只是默默地照顾着缺月,如常地温柔微笑。
“阿笛,我们要不要先回去,再慢慢养伤?”缺月看着他和煦的笑脸问道,阿笛笑着摇摇头,“伤势未愈,还是不宜搬动。怎么突然这样说?”
“我只是怕……你和衣馆主会在这里住得不自在。”
“别想那么多,我们……都已经放下了。”我们放下了,那么你呢,几时才能'放下'?阿笛微微收敛心思,面上若无其事,“今天阳光很好,我抱你出去透透气。总闷在屋里也不好的。”
在院中摆好软榻,他将缺月安置好,和声问道:“想吃什么?我去做。”
缺月忍不住一笑,“我只想吃新月做的水果羹。”意思就是阿笛的手艺还是省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