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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清話音一頓。
「陛下,沈將軍。」
進來的人倉促地行禮,臉色明顯不太好。
沈斐越掃他一眼:「說。」
「南水出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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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西的邊境幾近荒蕪,方圓十里寸草不生,戰爭將這座城池席捲,只剩下漫天的蕭瑟。
北元行軍不缺人也不缺錢,一路浩蕩,僅僅從馬蹄聲就能辨別,這支隊伍的龐大。
「我現在承認我是關係戶還來得及嗎?」
有人顫顫巍巍地開了口。
「幾里路前還來得及,」張凜一拍他的肩膀,「現在有點困難了,我們已經到展西了。」
那人東張西望著,仿佛一隻驚弓之鳥,「那那那我現在跑回去行、行不行?」
張凜正要開口,這時,江辭走過來,那張平日裡不是煩躁就是不爽的臉上,此時正揚著一點隱約的肆意,仿佛出了籠的狼,解開了封印,周身染上了一股子血性。
江辭也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嘴角一勾,說:「行啊,跑。」
他隨手一抬,指了指隊伍的最後,「看到了沒?」
那人轉頭一看,只見隊伍的最後已然有人脫隊,正不動聲色地往後移。
在他還在害怕緊張,問能不能打退堂鼓的時候,有的人已經開始採取行動了。
「……」
然而他的重點卻不是有人做逃兵,而是:「他居然不喊我?!」
張凜:「……」
江辭看了他一眼,從身後取出弓來,眼睛一眯。
短短一瞬,箭已然帶著勁風而出。
『咻』地一聲,霎時,脫隊的那人倒了地,沒再起來。
試圖打退堂鼓的那位:「……」
江辭收起弓,攬著那人的肩膀,勾唇笑了下,「跑啊。」
「正好老子好久沒用弓了,陪老子練練?」
「……」
那人安靜了一下,忽然說:「其實我覺得打仗也挺好的,金戈鐵馬,馬革裹屍,是我畢生的心愿。」
張凜:「……」
「記住自己說的話。」
江辭收回手,往前走去。
直到他走遠了些,那人才喃喃地說了句。
「人命真不值錢……」
張凜側過頭看他,說:「不是人命不值錢。」
那人愣住。
「是逃兵不該活。」
張凜抬起眼,視線一直往前追去,落到了隊伍最前面。
那人騎在馬上,身形纖弱,脊背卻挺直。
迎著光,她似乎成了這片荒蕪里唯一的亮色。
張凜慢慢收回視線,說:「你現在害怕也晚了,哥給你個經驗之談,找點東西做寄託,就不怕了。」
「嗯?」那人好奇道:「那你怕的時候用什麼當寄託?剛剛你在看王后?我也挺喜歡王后的,但是我還是怕啊,有沒有別的什麼?」
張凜看他,有些莫名奇妙,「我只是給你個經驗,我又不怕。」
「……」
退堂鼓默了默,看向四周。
「別看我,我也不怕。」
「我是挺怕的,但是這不是還沒開始打嗎?就……你為什麼現在就開始怕了?」
有人迷惑地看向他,一針見血:「你害怕你來當什麼兵?」
退堂鼓:「……」
不是,大家不是連騎營的兵嗎?不是來渾水摸魚吃補貼的嗎?
退堂鼓張了張嘴,在看到周圍人投過來不解的目光時,沉默了下來。
就在這時。
行軍忽然停了下來。
不遠處,一道聲音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