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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災難料,跟陛下無關。」江安卿聲音如雨水般冰冷,雖是安慰的話,卻聽的人半點暖不起來。
驟然傳來一聲驚呼,江安卿瞳孔猛縮,下意識撈起景一衣襟將他提了起來。十七歲的身段說輕不輕,說小也不小的,江安卿卻如同提娃娃般輕鬆將人拎起。
景一嚇的嘴唇蒼白,呼吸急促,怔怔的看著江安卿,腿軟的不像話,蹬了好幾次地才站住,聲音帶上了顫抖,「奴…小的站穩了。」
江谷月怒道,「不知道看腳下的路嗎?」
「地面濕滑,注意些。」江安卿餘光瞥一眼,打斷了江月谷的話,「秋菊你看著點,別讓他滾下去。」
後頭跟著的秋菊應了一聲,快一步走到景一身邊,主子往前走不注意她們了秋菊才開口,「你是不是冷啊?」
流水能快速帶走體溫,特別是身子骨弱的,很容易會精疲力竭,體力耗盡。
景一抿唇不說話,倔強的咬牙跟上,濕漉的睫毛一簇簇黏在一起的。
「我跟著主子南下打仗時要淌河,那數九隆冬的日子下水凍死個人,大家手拉著手的一點點淌過去,上岸後主子讓咱們把衣服脫了,有人凍的直哆嗦的不肯脫,你猜後來那人怎麼了?」秋菊表情陰森森的,「死了,被身上的衣服活生生拖累死的。」
景一聽入迷了,頓時臉色一變,攥緊了身上的衣裳,「鳳主也淌過去的?」
「那自然,主子是將領,打的頭陣。」說起秋菊帶著抑制不住的驕傲,「你要聽其他的事情我能跟你說一路,剛好閒的沒事,你可有耳福了。」
抵達山頂宮殿時沒人身上是乾的,一路被冷漠的王美人眼含淚水的來到陛下面前噓寒問暖,一副疼的要將心掏給她的樣子,虛假但陛下就吃這一套,摟著王美人貼耳私語。
江安卿被下人簇擁著去了屋內,山上的宮殿建有溫泉池子,打磨光滑的大理石做池壁,能同是容納十多人的大小,江安卿泡在其中手腳暖和起,舒服的閉上眼發出由衷嘆息。
簡單擦洗換了乾淨衣裳的秋菊替換下冬香,端來了補充體力的糕點和果子,跪在溫泉池邊的地毯上伺候江安卿,「主子您是沒看見,那天王美人在陛下面前告您狀後,陛下冷落他到了今日,跟在後頭鼻子都要氣歪了,可惜又給他找著機會獻媚的。」
「王斯淮不過王氏一族的棋子罷了。」熱氣蒸騰下江安卿罕見面上浮現薄紅,跟三月里山上盛開的桃花似的漂亮,「君後如何?」
「臣瞧著呢,君後被護的好好的。」秋菊趴下身子湊到江安卿耳邊,俏皮的道,「不過您讓臣看著點的小太監狀態卻算不上好,手心和嘴巴都白了。若不是一路上想著話題的跟他聊,怕是早體力不支的暈過去了。」
江安卿調查過景一,七歲淨身入宮後在神宮監當差,後被李德貴看上要去了養心殿,就一直跟在他後頭學習奉茶。那么小的年紀切了根,能長到這般高已經是不錯的了,身子弱些屬實正常。
「臣看小太監心誠,主子您打算什麼時候讓他來仁壽宮當差啊?」別看秋菊性子跳脫,實則心思細膩最會觀察人心,江安卿能在第一時間抓住摔倒的景一就證明是將人放在眼裡的,在這世上能有幾人入得了太上凰的眼。
江安卿卻沒說話,凝視著溫泉一角。
景一過來時江安卿正盤腿坐在軟榻上,由冬香替她擦拭濕發,外頭烏雲壓低不透一絲光亮,矮案上點著油燈,暖黃色光暈照的江安卿眉目柔和。
他聲音有點啞,不似平日的細軟,「小的來是感謝鳳主救命之恩的。」
「你砸下去後頭人也遭殃,說不準能倒下去一大片。」江安卿語調平淡,連藉機施恩都不屑,「回去後讓太醫開兩副藥吃了,別將病氣傳給陛下。」
沉下的心再次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