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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解释,我不听解释!”他怒吼着,一口干了杯中的酒。“你知道吗?今天工厂里在加班,五百个工人在赶工!有个高周波炉出了毛病,我带着好几个工程师抢修那炉子,因为惦记着你,因为要赶到六点钟以前回来,我差点触电被电死!到了五点钟,炉子没修好,业务处说,如果这批货不能如期赶出来,要罚一百万美金!我告诉他们说,分期付款扣我的薪水吧,我六点钟有比生命还重要的事!于是,丢下高周波炉,丢下工厂,丢下五百个赶工的工人……我飞车回家,一路超速,开到时速八十哩,我到了家,五点五十八分正!楚楚告诉我,阿姨走啦,早就走了!我叫阿香去问翠莲,说是:我们二小姐和扫帚星出去玩了,不到深更半夜,不会回来!”他喘了口气,盯着她。“玩得愉快吗?很愉快吗?心里一点牵挂都没有吗?为什么还要来按我的门铃?你玩得不尽兴吗?需要我再来填补你剩余的时间吗?”
她凝视他,一时间,心里像打翻了一锅沸油,烧灼、疼痛,而又满心都热烘烘的。她竟目瞪口呆,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该做什么。他站起身子,冲到酒柜边,他把整瓶酒拿了过来。她立即用手按住杯口,瞪着他,拚命的摇头。
“你不能再喝了,你已经喝得太多了!”
“关你什么事?”“怎么不关我的事?”她眼里蒙上了一层泪雾,视线完全变得模糊一片。“你喝酒,只为了和我呕气,你用糟蹋自己来跟我呕气,你妄下断语,自以为聪明,你甚至不问我,为什么不等你?为什么要出去?”
“我何必问?”他挑起了眉毛。“我被人冷落到这种地步,难道还不够?还要多问几句来自讨没趣吗?”他用力从她手底去抢那杯子。“给我!”“不!”她固执的,用力抓住了杯口。“听我解释,你一定要听我……”“我不听!”他涨红了脸,怒声大叫,酒气在他胸中翻涌。“我以前等过一个女孩子……”
“从她十五岁等起,等她长大……”灵珊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她的声音发颤,喉头发哽,胸中发痛,她重重的呼吸,胸腔不稳定的起伏着。“一等就等了好多年,而今晚,你没有耐心去等几小时?”“哦?”他的眉毛挑得更高,怒火燃烧在他眼睛里。“你是有意的?有意让我等?有意折磨我?你以为你和她一样……”“我当然不如她!”她叫了起来。“我用那一点去和她比,既不像花蕊夫人,更没有冰肌玉骨!既不会弹吉他,也不会写什么大傻瓜的歌……”“你……”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你……你怎么知道?怎么……知道?”“爱桐杂记!”她冲口而出。“既然天下只有一个欣桐,既然爱她爱得刻骨铭心,何必又三心两意,再去找补上一个刘灵珊?你就该殉情殉到底了,你就该把你所有的感情,整个陪葬给她……”“灵珊!”他白着脸大叫:“住口!”
“你怕听吗?你越怕听,我越要说!”她仰起了下巴,挺起了胸,大声的说:“欣桐!她是人间的仙子,她爱穿白衣服,夏天清凉无汗,冬天呵气成霜……你再也不会爱一个女人,像爱欣桐那样!上帝只造了一个欣桐,你心里也只有一个欣桐……”她越叫越响,手就下意识的握紧,忽然,“豁啷”一声,她发现手里的酒杯,被握成了粉碎,碎玻璃四散溅开,而她手上,却一手的鲜血。她怔了,呆了,注视着手,那滴着血的手。她停止了吼叫,有一瞬间,心里没有思想,也没有意识。然后,她看到韦鹏飞一下子扑了过来,捉住了她的手,把好几片碎玻璃从她手掌上拿开,他抬眼看她,脸上毫无血色。
“别动!”他哑声说。奔进了浴室,他取出一条干净的白毛巾,把毛巾压在她手掌上,那毛巾迅速的变成了红色。他的脸更白了。“我要送你去医院!”他说。
“不要小题大作。”她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