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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三娘知道文靖安擔心什麼,她沒有第一時間勸解,而是跟安安笑道:「你今年都七歲啦,再過幾年都是大姑娘了,還纏著小哥哥呢?」
安安抿著嘴不說話,文靖安道:「鎮上的學塾也會放常假,我放假肯定回來看你,你也可以和三娘娘、二伯母去看我啊。」
安安小小聲道:「我也想和你去上學。」
聽安安這麼說,文靖安心裡別有滋味,如果可以,她真想帶安安去上學,因為這兩年他不是教安安學三百千麼?他驚奇發現安安才是真神童,別的小孩認字,一二三四五都得教十天半個月,但安安不同,就算複雜一些的字,她僅僅是跟著讀幾遍就能把字強行記下來。
比如「人之初,性本善」這一句,這丫頭讀熟之後,下次再出現同樣的字,即便她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她也能準確讀出那個字的讀音,只要把那個字寫上幾遍,她就能把這個字學會,這證明她有某種特殊的記憶天賦和聯想能力,傳言中那些「三歲識千字,五歲讀唐詩」的神童,指的是安安這樣的孩子。
這兩年在文靖安的教導下,安安也算「五歲識千字,七歲讀唐詩」了。
可惜這是一個束縛著她的能力與天賦的時代,文靖安現在沒能力幫她從外部打破這層藩籬。
「小哥哥現在不能帶你去上學,不過有一件事會一直看著你。」
安安:「什麼事?」
文靖安:「以後小哥哥要你繼續讀書,三百千你學得差不多了,往後就開始學四書。」
安安:「好,那你得繼續教我。」
文靖安:「當然,不僅教你還要考你,每次放常假我都會給布置好功課,下次回來考究,而且不止是四書,其他的書你都也要看,我大舅舅帶給我的那些書就留下來給你了。」
安安點了點頭,這才由陰轉晴了一些,不過仍是把手中的那根草杆扔到泥土裡去,悶悶不樂道:「我就想不明白,為什麼我是女孩就不能上學。」
文靖安語塞,這些問題他實在沒法跟安安解釋,在時代的禁錮和局限性面前,個人渺小又無力,他只能真誠地跟安安說:「這些問題你長大了小哥哥才能告訴你,不過你要記住,不上學不表示你不能自學,古往今來不少大詩人、大詞人甚至大史學家、大將軍都是女子,她們也不能像男子一樣上學,但即便她們受限於各自所處的時代,時代卻無法遮住她們身上的光芒,小哥哥希望你把她們當做榜樣,你要為自己讀書。」
說到後半段,文靖安就是有感而發了,她並不奢求安安一個七歲的小女孩能聽得懂。
安安卻覺得這番話莫名擊中了她的內心,她情不自禁把文靖安這番話複述了一遍,讓自己背下來,這時的她並不知道這番話將會帶給她無窮盡的力量,給她一種原始的啟蒙和動力,在這種影響下,她終將變成不受限於時代的光芒萬丈的女子。
這是「十歲」的文靖安和七歲的文安安在田間地頭說的一番話,文靖安把它當做是對小妹妹的勉勵,文安安把它當成終生銘記的格言。
這天是元景十一年五月初二,對整個大盛朝來說與其他千千萬萬個尋常日子並沒有什麼不同,萬物競發,日落日升,自然循環而已。
正如田邊的文三貴喝水休息之後,繼續他日復一日的勞作。
不過今天有陳三娘幫忙,文三貴下午便把這田邊的旱地耕好,為了明天送文靖安去蓮花鎮,他也不去做其他農活了,早早回家做準備。
當天傍晚一家人吃過晚飯,文靖安把那500文束脩交還給陳三娘,陳三娘開始打點明天進鎮的東西,文三貴則去把大黑牛餵飽並檢查牛車,確保明天不出意外。
第二天吃過朝食,文靖安去文家大屋那邊跟文太爺等人大概說了進鎮的事,順便把安安也叫上,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