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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接近她,都是半真半假。花儿心中的不安愈发盛了。
谷翦曾与她说:“兵家打仗最忌轻敌,脑力虽有悬殊,但是人就会有疏漏。最可怕的便是别人看来不如你,但找到了你的疏漏。”
真相本该抽丝剥茧,可她甚至还未真正动手,霍言山就这样束手就擒了吗?霍家人制香那许久,霍言山就真的被她的香迷住了吗?那空城呢?就那样被他们烧了?
莫轻敌,莫轻敌。谷翦的话一直在她耳边,花儿捂住了自己的头。她意识到,他们每个人都身处迷雾之中,她、白栖岭、叶华裳、谷为先、霍言山…他们,统统都站在迷雾之中。他们统统不知下一步事态会如何发展,只能拼命攥着手中那仅剩的东西,企图以此来博一个最大的前程。
这一夜,花儿觉得自己的智慧才真的开了。当她从走出燕琢城,拿起一把刀,骑上战马以后,始终被命运推着走。她何其有幸得以活到今时今日,又在这世上杀出了一个名声,可是…可是,她从来没有高瞻远瞩的气概和魄力,她过去的种种在今时今日看来不过是小打小闹。
花儿想:每个人手中都握着至关重要的东西,这一次,我身边没有白栖岭、没有谷为先,我不能再仰仗他们了。那么,我拥有什么呢?我该以什么与敌人相搏呢?
在花儿身后的房间内,原本睡着的霍言山缓缓睁开了眼。黑暗中那双眼,迷茫消退、浓雾散去,是那样精明的眼。听到响动后,他的眼又闭上了。
花儿站在床前看了他片刻,霍言山看起来仍旧在熟睡,他睡得越深,花儿越觉得他或许早就醒了。也或许他始终没睡。
而远在几千里之外的滇城,在浩浩荡荡的撤兵以后,于一个深夜,十万大军偷偷出城。他们沿着滇地的山脉一路扎进深山里,紧接着销声匿迹了。
霍琳琅呢,总觉得哪里不畅,指尖冰凉,捂着心口问飞奴:“那不孝子如今在哪里?”
飞奴答道:“跟孙燕归在一起。”言罢递上一颗珠子,霍琳琅张口接了,那幽香即刻在他口中散开,他微闭着眼睛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声。飞奴敛眉不语,又递上一杯茶。见霍琳琅抬眼看他,他就拿出另一颗珠子,兀自吞了。霍琳琅终于闭上了眼睛。飞奴脚步后撤,退出了房间。外面霍琳琅的随身护卫都睁着鹰一样的眼睛看着他,随时准备开启一场嗜血的撕咬。
而二十里外的衔蝉和墨师傅,正在观天象。墨师傅盘腿而坐,看到天上星光璀璨,观星之人不应泄露天机,可这晚星象与当年“徽州一乱”如此相像。墨师傅打了个哆嗦,睁开眼看衔蝉。
“怎么了?墨师傅?”衔蝉只觉得心里发慌,轻声问着墨师傅。而墨师傅呢,摇摇头,再次闭上了眼睛。
照夜却睁开了眼,他又做了噩梦,梦里是无边无际的火海和被血染红的额远河。奔涌的额远河很快将鲜血带走,好似一切都没发生过。一边的懈鹰察觉到什么,对他说:“良心这个东西,是掣肘也是良药。”
自认不再有良心的阿勒楚,藏在草原的最深处,伺机而动。他的兄弟们早已杀红了眼,而他一直在等待最后的时机。战士对他说:“有王妃的下落了。派人去接么?”阿勒楚则摇头:“让她自生自灭。”他不会想到,他的王妃没有死,叶华裳不会死。
只有谷为先,被一群醉汉围着。他们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这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大将军,想上前一步,又小头目喝退。谷为先冷眼看着他们,掐算着或许天时已近了!他原本不信这些,但这一晚的圆月真的透亮啊!
柳氏在白栖岭面前醒来,再一次被噩梦惊扰的她彻底崩溃了,她哭着说:“我告诉你,我都告诉你!”
白栖岭打断她:“我都知道,接下来,你听我的。”
白栖岭的手动了动,他不知自己是那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