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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逾白無奈,伸手從她掌心拿過毛筆,另找了一張乾淨的宣紙,輕輕將那句話再寫了一遍,一邊寫,一邊小聲念著。
二人的距離無意識間拉近,只要夏無心抬頭,便能夠觸碰到宋逾白的下巴。
夏無心也不避諱,還偏偏伸長脖子抬頭看,宋逾白的臉確實精巧無比,下顎如同玉雕的一般,溫和流暢。
尤其是她身上的香氣,好聞極了。
宋逾白忽然察覺到二人的距離,她寫字的手忽然定住,然後猛地放下筆,直起腰來,後退到一旁。
「好了。」她強裝鎮定道。
說來奇怪,她雖然長期厭惡同人接觸,可是面對這小混蛋,那種排斥感,卻好像不再那麼嚴重。
一旁的夏無心好像什麼都沒有意識到,她哀怨地嘆了口氣,繼續趴在桌上,枕著胳膊寫。
時間慢慢過去,屋中只剩下抄書的聲音,還有一旁兔子撲騰的玩鬧。
夏日的風從窗外吹進,卷著花草的清新,也有些悶熱。
天色漸漸暗下,手中的書也翻閱完畢,宋逾白輕輕舒展手臂,將書卷放下,轉身看去時,卻驚訝地發現,夏無心早在不知何時睡著了。
她趴在桌上,呼吸均勻,睡得很沉,睡顏看上去很是清秀,不太像個少年。睫毛一顫一顫,像是夢到了什麼。
宋逾白被她折騰得無奈,想叫醒她,又有些不忍,只得走過去,拿起已經暈開一大片墨跡的毛筆,放回硯台。
「孺子不可教。」她自語道,抽走桌上那本《華嚴經》,轉身想要離開,卻不料忽然被人抓住了手,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她下意識想要抽離,誰知夏無心力氣很大,緊緊握著她手腕,竟掙脫不得。
「夏無心!」宋逾白惱了,想要將她喊醒,然而夏無心像是夢到了什麼傷心之事,恍惚中拉著人,就是不放手。
她忽然發出一聲小小的抽泣,將宋逾白的手腕往自己懷裡扯了扯。
這混蛋,怎麼一睡著便愛抱著人,宋逾白氣惱得紅了脖子,急出了一身薄汗,但還是掙脫不得。
「玉衡……」夏無心忽然囈語。
宋逾白聽清她說的是什麼後,忽然如同被潑了一盆冷水一般,愣在了原地,渾身發抖。
這名字,她已百年未曾聽到過了。
「你說什麼?」
「玉衡。」夏無心夢中又重複了一遍,一滴透明的淚滴順著她眼角,忽然落下。
宋逾白愣了不知多久,忽然用力將手扯出,瑩白的肌膚已經被攥得通紅。
夏無心也忽然醒過來,迷迷糊糊睜開眼,一時間還沒分清是夢還是現實。
「阿醉,送客。」宋逾白將還在發抖的手藏到身後,厲聲道。
第8章 美人
「來了,先生!」阿醉匆匆忙忙從門外跑進,她見宋逾白臉上毫無血色,便以為是夏無心做了什麼,伸手便去拽她,將她拽得肩歪人斜。
而夏無心還沉浸在夢中的情景,不明白髮生了何事,搖搖晃晃地跟著阿醉出門,隨後只聽咣當一聲,大門在她面前閉緊。
「怎麼了……」夏無心愣愣地看著眼前的門。
她不就是偷了個懶做了個夢,何至於此?
夏無心轉過身,被傍晚的涼風吹了個激靈,腦子也清明起來,或許是聞多了香氣的緣故,她方才做的夢,無比得悠長真實。
導致睜眼後,還恍若隔世。
夢裡那美人柔若無骨,靠在她懷裡,哭濕了她全身。
夢裡四周都是雲霧,遠處雲蒸霞蔚,不像人間。
她覺得替美人委屈,但是無論怎麼努力都動彈不得,神識像是被封在一層堅硬的屏障里,除了靈魂外,皆是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