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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臉色是冷的,黑黢黢的眼盯著她,將那杯水一飲而盡,唇色被水澤潤得格外艷麗,像是沾著露水的薔薇花。
「哦。」氣氛有點不對,坐在沙發上的程郁理突然感覺到了一絲尷尬。
這幾天,兩個人莫名其妙進行了一場冷戰,彼此心照不宣地不理不睬。
現在江若望好像突然偃旗息鼓了,還難得地表達他對她的關心。
雖然程郁理不明白怎麼回事,也不知道反派怎麼想的,但是她現在的態度好像的確是不太好。
程郁理的性格就是那種,別人討厭她,她會加倍討厭回去,可是,如果別人對她表現出一絲一毫的好,哪怕也許不是真實的,她都會覺得不安。
就像之前她被排骨噎到的那次,他突然遞了一塊餐巾過來。
江若望喝完了那杯水,眼神漫不經心地掃過少女,轉身又要上樓,身後忽然傳來少女淡淡的聲音,有幾分不自然,「哥哥,早點休息,還有,晚上不要喝那麼多冰水。」
江若望腳步一頓,唇角莫名勾出一個笑來,又很快壓了下去。此時此刻的他絲毫沒有意識到一件很嚴重的事——
她只需要這麼一句話,他就已經潰不成軍。
剛踩上一個台階,玻璃窗邊突然白光一閃,接著,轟隆一聲,天邊又打起了雷,白熾燈也附和一般發出滋滋電流聲,閃爍了一瞬。
噼里啪啦的雨珠不停拍打著窗子,窗外的夜色茫茫,水汽瀰漫。
江若望感覺到,自己的衣角忽然被人牽住了,他的心也像是被什麼東西給緊緊攥住了,背脊緊繃,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下意識回頭。
少女仰著蒼白無血色的臉,烏黑的眼睛茫然地看著他,第一次用近乎祈求的聲音,說著,「能不能,別走?」
他的心瞬間動盪不安,好像隱約窺到了刺蝟最柔軟的腹部,他垂著睫,像是一個勝利者的姿態,審視著她的表情,「你怕,打雷,對嗎?」
這話脫口而出,他立刻後悔了。
因為,他看到,程郁理茫然了一瞬,好像對自己剛才的失態覺得很不好意思,她鬆開了他的衣擺,抿了抿唇。
江若望竟然瞬間覺得惶恐,默默想著該說什麼挽回。
少女卻撐著發飄的嗓子,突然問道:「哥哥,你原來的成績應該不錯吧?」
程郁理害怕打雷,那是她現世十六歲開始的夢魘陰影,無論如何盡力克制,都很難獨自面對,她實在不想一個人呆著,想要有人,熱鬧點。
即使這個人是江若望,她也不在乎。
她知道,狗血文中不可能只有男主一個優秀的人喜歡女主,畢竟是反派,作者在他身上花費的筆墨不亞於男主,他肯定不是一個學渣,相反,他的成績格外優秀。
江若望明白她的意思,「還,可以。」
程郁理慢慢露出個笑來,「正好,我們兩人都睡不著,不如,你幫我補補知識吧。」
生怕他會拒絕,她又馬上提出一個條件,「哥哥,我聽到,你最近為了矯正說話方式,天天在練習朗誦,只是你一個人恐怕很難聽出什麼問題,作為回報,我也會幫你的,可以嗎?」
她心裡有些忐忑,就是不知道,她這樣做算不算崩人設?
出乎意料的是,系統並沒有阻止她。
江若望這次沒再多說什麼,心口狂跳,聲音清冷又平靜,「好。」
他抿了抿唇,「我去,拿課本,馬上,回來。」
程郁理飛快點頭,「課本就在我書桌上。」
說完後,程郁理頓時鬆了一口氣,身體無力地蜷縮在沙發上,默默等著江若望回來,窗外雷聲依舊翻滾著,一切對她而言,都像是一場漫長的凌遲。
黑漆漆的地板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