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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他考得太好,那會讓她覺得很沒面子。
江若望自然明白她的心思,他沒有拆穿,乖乖地動筆寫了起來,少年穿著白襯衫,指骨修長又白皙,夕陽灑在他身上,無端顯得溫柔。
程郁理移開了眼睛,打算惡補自己最差的物理。
筆尖在紙上沙沙而動,程郁理很認真地投入狀態,她穿過來之前,剛高考完,那種拼命刷題的肌肉記憶還保留著。
而且,她發現自己智商提高後,很多本來看不懂的知識點都特別容易理解了。
程郁理信心滿滿,不一會兒就徜徉在題海中,兩耳不聞窗外事。
江若望的眼神不自覺在少女身上流連,海藻般的頭髮被夕陽照出一層金色,很想讓人去觸碰,脖頸又細又白,上面繫著一條薑黃色的領結,這種顏色顯得她更加稚嫩。
他忍不住去想。
洋娃娃擁有一個很矛盾的性格。
她容易心軟又經常唾棄自己心軟,時常惡劣又不能夠惡劣到底。
譬如剛剛,只要他故意說出自己被欺凌的事,她知道是自己挑撥離間造成的,立刻就感到愧疚,出於心軟,就答應讓他和她一起學習,可同時,她還要為自己的行為找到一個適合的藉口。
彆扭、掙扎、不夠坦蕩。
像是身上縛著無形的絲線,逼迫她歪歪扭扭地舞動四肢,在無人欣賞的舞台上蹣跚學步。
他心口莫名浮起一絲不知從何而來的暴戾。
一個從小到大嬌養著的大小姐,會是這樣的性格嗎?
至少,他不這麼認為。
腦中忽然一閃而逝,剛剛敵視自己的許清葉的模樣,比起來,許清桑的妹妹倒是囂張跋扈得更坦蕩,更像是愚蠢的大小姐。
少年眼神微暗,空洞地落在她頸側,程郁理剛寫完一題,卻發現江若望好像在發呆,她不免有些好奇,微微探頭,「哥哥。」
聲音很輕,馥郁地吹在他耳邊。
江若望視線一偏,眼神不經意落在她一枚鬆開的紐扣處,看到一抹溫膩的白,是兩片鎖骨中間的肌膚,心口像是螞蟻爬過。
他慌亂地抬眼,故作鎮定,「怎麼了?」
程郁理將資料書推了過去,沒察覺什麼不對,「給我講講這題。」
他恢復如常,拿起筆,在草稿紙上演算著,這是一道磁場的題目,需要畫出帶電粒子的行動軌跡,沙沙沙,按照題意,一個圓弧很快在紙上形成。
他畫出了一顆愛心。
明明不是刻意的,他居然沒由來地感覺心跳如雷,偷偷看了程郁理一眼,她毫無知覺,好像恍然大悟,臉上笑意真誠,「我明白了,謝謝哥哥。」
她又低頭在套公式。
從頭到尾,又沒再看過他一眼。
他莫名覺得自己被忽視了,可是心口的嗡鳴聲太過於劇烈,像被下了蠱,讓他無所適從,他連忙起身,「我去一下,洗手間。」
程郁理好像沒聽到,十分認真地演算著。
他朝著圖書館的洗手間而去,手攥得緊緊的,不知道為什麼,心口突然生出一股鬱氣,他在她眼裡還沒有那些物理題目來得重要。
圖書館另一個角落,馬尾女生一直盯著少年的背影,終於鼓起勇氣,起身。
短髮女生詫異地問道:「辛雅,你去哪裡?」
「我,我去一趟洗手間。」
江若望進了廁所隔間,拿出手機翻閱著論壇上的帖子,被他爆出號碼的那一個帖子已經刪除了,他看著程郁理髮的帖子,眉眼冰冷。
事情圓滿解決了。
如果,他的假妹妹知道是他爆出的那些號碼,為了幫她。
那她會不會不再那麼忽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