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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中了我的毒針,只有我能解毒!」
孟曠心中一凜,但轉念一想卻覺得不對。張允修這廝不懂武功,卻用繩子來偷襲,不用毒針,與我陷入搏鬥他必然落了下風。這說明這廝身上確實沒有毒針了,只能用繩子對付我。但……張允修的毒針那是沾之即死的,何來解毒一說?如果詹宇真中了毒針,那他此時必然已經是一具死屍了。毒針對現在的張允修來說是非常寶貴的,他應當不會用在已經失去反抗能力的詹宇身上了。
這廝怕不是在蒙我。
這裡面的煙氣太重,孟曠已然咳嗽不止,加之視線黑暗模糊,她無法分辨四周情況,為確保萬無一失,她決定先將大門打開,把張允修等人帶出去再說。
然而鐵門上的栓子已然燒得滾燙,孟曠只能用身上的衣物墊著手,忍著劇痛將門閂打開,並奮力將倉門推開。門外傳來一陣歡呼,頓時有士兵冒著火進來搶救。孟曠將張允修交給了外面的士兵,自己又深吸一口氣憋住,迅速返回糧倉,很快她就找到了角落裡的詹宇,他身側還有萬獸百卉圖的殘圖。孟曠儘快將圖疊起來藏進懷中,然後一摸詹宇脈搏,心中欣喜,果然如她所猜測,詹宇還活著,張允修方才只是為了保命胡謅謊話騙她。
她忙將詹宇扛起就往外跑。等到了外面,來到開闊地帶,藉助火光,孟曠用力一掐詹宇脖頸一處迷走穴位。詹宇本就因為煙塵閉氣暈厥休克過去,此時被孟曠這麼一弄,頓時心臟跳動漸止。恰逢周禮昌趕來,孟曠粗聲粗氣地道:「沒脈搏也不呼吸了,這人死了,長官。」
周禮昌只覺天旋地轉,頓時捶胸頓足。孟曠卻當即起身,向不遠處控制住張允修的三個士兵行去,一面走,她一面已將匕首藏在了手腕下。她很是自然的步到了幾人身側,似是很友好地打了個招呼。幾個士兵還以為是戰友過來幫忙的,而張允修彼時側對著孟曠,被狠狠壓著跪在地上,頭被控制住只能望向地面,但他顯然有某種死前的預感,渾身在不住地打擺子。
接下來,孟曠在身側三個士兵毫無警覺的情況下,猛然蹲下身,腕下匕首一亮,迅速扎進了張允修的喉嚨之中,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她又閃電般迅速拔出刀來,將刀收入了袖筒,然後轉身颯然離去。那三個士兵半晌不曾反應過來,莫名其妙地盯著孟曠遠去,直到張允修身子一軟倒地嗚咽,喉頭鮮血如注,生命迅速消散,他們才驚覺剛才有人就在他們眼前殺了人。
然而再要去追,那人卻像是幽靈一般,哪裡還能見到蹤跡?而此時,郭大友下場,收走了詹宇的「屍首」,接管了現場的指揮,五百人軍隊只是在糧倉里找到了一部分萬獸百卉圖燒毀的痕跡,為防女真人來援,他們連夜緊急撤退到了百里之外。
……
三個月後,萬曆二十一年七月,朝鮮戰場戰事漸趨平緩,議和事宜正在推進,雙方陷入議和拉鋸。朝廷宣詔退兵以進行日本封貢事宜,於是李如松大軍撤退,只留後續趕來支援的川軍劉綎及游擊吳惟忠共七千六百人分別扼守要口。但兵部尚書石星一意主和,再撤吳惟忠兵,結果只留劉綎兵防守。
而遠在千里之外的四川忠州,正有一隊打著鸞祥商行旗幟的商旅行走在山道之上。不遠處,便是石砫土司的城寨。隊伍最後綴著一駕馬車,馬車旁還有兩名騎馬的人。其中一人蒙著面龐,穿著打扮好似獵戶,身後背負著一把雙首刀,一副弓箭。另一人腰間佩刀,面龐年輕英俊,蓄著胡茬。他們正是早已假死,離開朝鮮戰場的孟曠與詹宇。
車廂內,有個女子掀開帘子,探出身來道:
「阿晴,阿宇,你們的水袋子給我,我給你們再灌點水。」說話的人一身農婦打扮,荊釵布衣卻掩不住的妍麗貌美,不是白玉吟又是何人。
「謝嫂子。」孟曠和詹宇笑嘻嘻地將水袋遞給她,白玉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