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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叩叩叩叩叩……&rdo;一連串兒的急促敲門聲，響在了張家的小院外。張啟在外屋，就是擱了碗，去開了院門。

院外是白大娘，給柳秀秀接生過的產婆。當然，同時亦是張啟族叔的媳婦，他的叔嬸子。

&ldo;叔嬸，你這般著急，是出了什麼大事嗎？&rdo;

張啟先開口，溫言問道。

白大娘瞧著開門的是張啟時，也是停了步伐，笑道：&ldo;咱們張氏的千里駒回來了，唉呀，嬸子不湊巧。這有些晚了時候，還是要跟侄兒你道聲喜。喜你得中童生，這可是咱們老張家的頭一份。&rdo;

話落時，白大娘還給了一個大拇指的手勢誇讚。

&ldo;叔嬸，侄兒才是小小童生。沒考上朝廷認可的正緊功名，您這誇讚，侄兒受得心頭有愧。&rdo;

張啟在鳳凰村里，得了諸多讚美，受用得真是尷尬啊。

畢竟，他是童生，不是秀才。

若是正緊功名，張啟早是仰頭挺胸了。

可童生他不是正緊功名。受了太多的好聽話，這跟虛飄飄在天上一樣，沒個根底著落，心頭實怕被捧高了，一不小心摔下來會真慘啊。

&ldo;你受得，受得。&rdo;白大娘樂呵呵說了一話後，轉掉話題，問道：&ldo;啟兒，你娘呢？&rdo;

張啟正要回話時，張李氏已經從屋裡走出來。

&ldo;弟妹，你來了。&rdo;張李氏見得白大娘和兒子站在院門口說話，就道：&ldo;快，請屋裡坐。&rdo;

&ldo;嫂嫂，不進屋了。&rdo;

&ldo;這會子，我來是想邀你一起，陪我去村西一趟。&rdo;白大娘直接說了來意。

聽得村西二字，張李氏眉頭一挑，問道：&ldo;是胡寡婦家？&rdo;

白大娘不多回話，只是重重點了下頭。

&ldo;唉……&rdo;張李氏重重一聲嘆息，說道：&ldo;這回你上門來了，我怕不去，都不成。&rdo;

&ldo;我想著萬一……&rdo;白大娘說一話，卻是半截子。停了一下後，她又道：&ldo;弟妹你發發善心，當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吧。&rdo;

&ldo;這不說行善積德，會福及子孫嘛。&rdo;

白大娘連著說了好話，張李氏不遲疑了，道：&ldo;那咱們這便去吧，不擔擱了時間。&rdo;

&ldo;好，好。有嫂嫂你這話，我心頭踏實了。&rdo;白大娘的臉上，這會兒是真見笑容了。不像前面時，眉間總是擔著些憂愁樣。

第5章

鳳凰村建在鳳凰崖下的半山腰處。至於群山間的夾谷嘛，全是上好田地。自然用來耕種的，不可能浪費著建了居所。於是，鳳凰村的房舍就像是一條蜿蜒的長蛇，一字排開在山腰低處的小塊小塊貧瘠山地上。

村東到村西，自然是村中隔的最遠距離。

村西胡寡婦跟張李氏的年紀差不多。兩人的經歷也頗類似，都是青年喪夫後養大獨兒。稍稍有點不一樣的，就是胡寡婦家中只有兩畝貧瘠山地，種出的糧食鐵定不夠家裡吃全年。農閒時，胡大郎就要去錦城縣裡幫工，掙些活錢以便養家。

而張李氏嘛，她自己是一個神婆會些神神道道的法術，掙一些家底還是可以的。再加上張家祖宗傳下來祖產，尚有田地十畝。同時，也是張李氏有本事養家餬口，才拿得出銀子送了兒子張啟讀書考科舉。

&ldo;有個萬一的話&hell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