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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的門又一動,穿制服的電梯管理員灰頭土臉進來,主動鞠躬:「顧總,您辭退我吧,我沒臉幹下去。」
顧雪沉目光很淡,移向臉色突然漲紅的梁嫣:「梁小姐,回答我太太的問題,或者我也可以讓許櫻來幫你說幾句。」
梁嫣臉上再也擺不出虛假的表情,極力掙脫開許肆月的鉗制,緊張地站起來走向辦公桌,脫口而出:「雪沉……我……」
許肆月被這個稱呼刺得一陣胃痛。
不用梁嫣說別的,也不用什麼佐證,單是「雪沉」兩個字就已經清清楚楚。
她當年驕傲時跟梁嫣親近,能幫的忙,能給的資源都不遺餘力,出國四年她把梁嫣當成僅有的朋友,關於顧雪沉的一切都交由這個看起來乖巧羞澀的姑娘傳遞,但梁嫣從沒有說過,她對顧雪沉存著其他心思。
許肆月下意識掐住自己手腕,顧雪沉冰涼的聲音適時傳來:「這兩個字不是你叫的,如果你不願意回答,我替你回憶。」
男人的眼睛很靜,無底的寒潭一般讓梁嫣渾身冷透。
她有多迷戀他,在某些對視的時刻,就有多害怕他。
「你利用許櫻,讓她在斷電的電梯裡接近我,當著全公司給肆月難堪。」
「把許櫻送去咖啡館的行李箱弄亂,讓肆月和她結仇。」
「婚禮上,你把不該出現的許丞一家放進現場,想在所有人面前爆發衝突,讓肆月情緒崩潰。」
「是你把肆月回國的消息傳出去,楊瑜那些人才來得及利用拍賣會售出母親遺作,給肆月打擊。」
「肆月在國外的四年,你每一次給我轉述的內容,都在描述她私生活混亂——」
「別說了……」妝容也蓋不住梁嫣的慘白,她失控叫,「別說了!你話里話外全是肆月,肆月!你知不知她向來都是連名帶姓叫你,從來沒把你放在心上過?!」
梁嫣像被剝光了毛皮扔在大街上,發著抖:「就在今天,我剛剛問過她,她親口說不可能喜歡你,對你好就是騙你的,她還盼著你死!我呢?我做錯什麼了,我只不過是想幫你們早點結束這種虛偽的關係——」
許肆月手腕掐得更緊。
她中午說過的那些狠話,被梁嫣原封不動地扔到了顧雪沉的面前。
許肆月忽然就不關注梁嫣了,她眼睛轉到顧雪沉的臉上,一眨不眨凝視著他的反應,血液像要凝固成冰。
任誰聽到這樣的話都會動怒,顧雪沉他——
顧雪沉卻迎上她的視線,雙瞳暗而深,只是很輕地說了一句:「肆月,你說了麼?」
許肆月抿緊唇,梁嫣也一掃以往柔弱,烈烈地瞪著她。
過了幾秒,顧雪沉淡色的唇微微張開:「我只聽我太太的回答。」
梁嫣瞪大眼睛,猶如被狠狠扇了一耳光。
許肆月只覺得凍結的血一股腦衝上額頭,自己也說不上哪來的激動,果斷起身,斬釘截鐵說:「我沒說!」
本來就是違心的,她死也不要承認。
梁嫣被她的無賴氣到站不穩,驚怒之下,又把矛頭調轉換了說辭:「許肆月,你也傻了?你以為他幫你解圍,叫你幾聲肆月,就真的不恨你?!我雖然算計你,但我也是幫你!我逼你們離婚有什麼不好的!」
許肆月鬆開掐出紅痕的手腕,走到梁嫣面前。
真可以,兩邊都不放過,就這麼想把她取而代之?
如果顧雪沉能喜歡她,四年裡她早就得手了,還至於等到現在耍這麼多心機?!
不就是白蓮花嗎,不就是茶里茶氣嗎,她沒做過但看得可不少,現學現賣氣死人有什麼難!
至少她確定,無論顧雪沉出於什麼原因,現在是跟她站在一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