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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肆月聽明白了,他這意思很清楚,背叛你的人都那麼多了,還差梁嫣一個?至於讓你受這麼大傷,把自己搞出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她想了想,有些事總瞞著也不好,於是從被子裡爬起來,盯著顧雪沉說:「我有病。」
顧雪沉點頭:「嗯。」
許肆月有點錯愕,以為他當笑話了,忍不住詳細解釋:「真的有病,兩年前在英國確診了抑鬱症,以前是輕度的,後來越來越嚴重,情緒很容易失控,還怕打雷,怕淋雨,需要每天吃藥控制。」
顧雪沉眉眼沉靜,聲音更淡:「嗯。」
許肆月就有點接受不了了。
任誰聽見前女友兼老婆病痛纏身,總該有點反應吧,他倒像是毫無感覺?!
她情不自禁加碼,把一直死死埋著的事也講出來:「我去年在英國,受過一次很大的打擊,病情發作承受不住的時候還……吞過安眠藥,幸虧被人及時發現送了醫院。」
顧雪沉的手掩在被子裡,把絲綿攥得扭曲成團,面上仍舊冷寂,反問她:「生病而已,去治不就行了?你告訴我這些,是打算叫我同情你,不讓你還錢了麼?」
許肆月吃驚氣憤之後,倒是沒忍住笑了出來。
心口始終堵著的某一團淤塞,仿佛無形間被他的不在乎化解。
她也和別人提過自己的病,但無論親疏,反應不外乎那麼幾種,把她當脆弱玻璃,或者怪她抗壓能力差,小題大做了,唯獨顧雪沉,像是把她不敢面對的這場病當成了普通感冒,輕描淡寫揭過去。
許肆月有些生氣,但更多的卻是鬆弛。
甚至自己也有了「好像確實不算什麼大病」的錯覺。
許肆月精神不自覺好了一些,推他:「你放心,錢我不賴帳,也不會在人前發病丟你的臉,我算看出來了,顧總人前人後兩副面孔,當著外人就要顧全臉面,對我各種體貼照拂,等關上門就對我冷若冰霜,但我不一樣,我不管在哪都是顧總明媒正娶的小嬌妻。」
她身子軟,懶洋洋朝他靠過去,唇角嫵媚地一揚:「對吧,老公?」
顧雪沉睨她:「別折騰。」
「如果不折騰——」她笑,「怎麼能知道你到底在想什麼?萬一顧總對我舊情未了,一切冷漠都是偽裝,我這不是正好幫你找台階下麼?」
顧雪沉站起身,許肆月自然地仰臉看他,眸子在昏暗的天色里如星如月,自帶誘惑。
他抬手,不輕不重扣住她臉頰,不讓她更近一步:「我想的,都是怎麼讓你為當初的事付出代價。」
等顧雪沉轉身出去,許肆月舒了口氣,揉著臉躺回床上。
嘴真硬,但貼近她的時候,也是真的又燙又漂亮。
不管他怎麼否認,她已經決定的事就不會改變。
攻略這個口是心非的狗男人,迫在眉睫。
說她妝花?嫌她狼狽?對她的親近視而不見?她偏要硬撞上去,看他到底能忍到哪一天,只要他對她還有一點點感情在,她就不信他不動搖。
顧雪沉走出臥室,把門「砰」的帶上,而後凝視著隔絕視線的門板,久久沒動。
兩年前的冬天……他第一次去英國,憑藉一個不算清晰的地址去找她,走了很多路,問過無數人,最後隔著很遠的街道,看見她裹著大衣,細瘦蒼白的腳踝露在風裡。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忍住沒有追上去,一直安靜地跟著,盯她的眼睛裡又熱又痛,像是要流出血。
她孤獨地走了兩條街,直到拐進一家心理診所。
他那時拿得出錢了,包下一個更好的醫生,請她留在診所里,專職照看肆月的病。
他不能在肆月面前出現,更不能留下。
國內的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