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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說道:「興許哀家讓人把你丟進那池子裡,你就能記起來了。」
曦月趕緊求饒。
曦月這麼一插科打諢,太皇太后的心緒輕鬆了好些,再加上她對曦月向來信任疼愛,有些憋了好久的話也就願意吐個痛快了。
太皇太后慨嘆一聲,頗有些自嘲地說道:「哀家年過花甲,縱橫大半生,從來都是自信滿滿。」
「十萬敵兵在前,哀家不怕;太宗駕崩,皇朝混亂,哀家不懼;攝政王百般逼迫、奪權,哀家不屈;先帝出家,哀家不棄!」
「這麼多年來,出離哀家預計的事情,可謂是少之又少。哀家的謀算,雖是盡經千辛,但總能有個好的結果。哀家甚慰,回想起來,還頗為自得。」
「可臨老了,哀家卻是越來越想不通,後宮這些年輕女人們腦袋瓜里都在想什麼?是哀家老了,想法也跟不上她們了嗎?還是真如某個人說的,哀家是個不識情愛的冷漠之人?」
這個某人,指的就是前攝政王多爾袞。太皇太后與他之間,也是一團完全算不清的帳。
見曦月不出聲,太皇太后輕拍了拍她的手,催道:「快說你的看法,哀家等著呢,小金魚!」
曦月笑了笑,說道:「太皇太后,誰說您是不識情愛的冷漠之人了?奴才要說,他說的根本就是大錯特錯!依奴才看,您的愛,既有大愛,又有小愛。」
「大愛,是心懷天下之愛,憂國憂民;小愛,是對皇上諄諄教誨之愛,對兩位小阿哥憐惜之愛,就如同民間普通的曾祖母一樣。」
「難道您不愛某個人,就是不識情愛?那也實在是過了!」
太皇太后微微一笑。不愛嗎?她也不確定。也許有,也許沒有;也許多,也許不多。但是,有一點是肯定的,這份愛,比不上福臨,更比不上大清。
見太皇太后笑了,曦月總算略放下心來。
太皇太后想起了什麼,又說道:「可後宮裡的這些事兒,哀家總是掌管得不盡如人意,這是事實。」
「先帝是哀家的親兒子,哀家與他的相處不是冷漠如冰,就是勢如水火;哀家千挑萬選給他立的皇后,他把她廢了,降成靜妃;哀家不喜的董鄂妃,他偏要寵冠六宮,死後還要追封皇后,全不顧繼後臉面。」
「至於如今的後宮,也好不到哪裡去。仁孝皇后、大鈕妃、貴妃,還有那些庶妃們,一個個地都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總有這樣那樣的煩心事。」
「哀家最近總在想,哀家大概真的是老了,跟不上她們了!」
曦月說道:「太皇太后,不是這樣的!」
「在奴才看來,您非常厲害,非常偉大,於國於民,都有大功績!只是,術業有專攻,您這樣偉大的人,若是也能精通後宮之爭,妃嬪暗鬥,那才叫怪了呢。」
「您要是成天想著這些後宮亂七八糟的事兒,當年怎麼輔佐的先帝爺和皇上?」
「奴才再打個不合適的比方吧,就如皇上聖明,可他也有不擅長的事兒呀。您讓他去下地,他怕是連秧苗都認不清呢!」
太皇太后忍不住笑出聲,又對著曦月指了指她身後。
曦月回過頭,嚇了一跳。
大晚上不睡覺,不請自來跑到慈寧宮的康熙鼻子裡輕哼一聲道:「你這可是說錯了!每年立春,朕都會親自扶犁耕種,以勸農事。」
「誰說朕下了地,連秧苗都認不清的?」
曦月今晚跟太皇太后說話過於隨便了,一時沒轉過來,腦子一抽就反駁了回去:「您的『勸農』,與真正的下地才不是一回事!」
「您的聖駕躬耕,每次肯定都要籌備很久吧?隨行的人定是不少吧?膳食還有休憩之處,必是要準備的吧?甚至那些老農們,也都要被仔細教導了禮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