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頁(第1/2 页)
好不容易鼓起的那些勇氣和打好的腹稿通通沒用上,包括那些絞盡腦汁想出的可以用來做交易的東西還未曾來得及提起,明明堪稱是荒唐的想法在姜照那裡仿佛只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姜茵甚至有些懷疑她是不是真的喝醉了。
元祥輕步進殿,到姜照耳邊低聲說了什麼,她帶著些微醉意的眼神陡然清明起來,抬步便要走,經高盛安扯了下袖角才想起還有個姜茵。
「朕有要事,便不多留你了,有什麼事去熙和宮拜見即可。」
姜茵也只來得及說一句:「臣妹恭送皇姐。」
鸞駕到御書房,姜照早把姜茵的事兒拋到了後腦勺。
她逕自走向案後,桌上整整齊齊的擺著兩封書信,都尚未開封。
元祥湊上去解釋道:「這兩封信,有一封是給陛下的。」
姜照定眼一看,兩個信封稍有區別,一個是空白的,另一個則是寫著「吾兒錦娘啟」。
她暗中保了發配邊關的謝家人,一直沒有透露過自己的身份,除了由線人轉述的一些謝家近況,也從未與他們有過交集。
這次是她有所要求,讓謝家人寫了信來。
都不用伸手去摸,肉眼可見,無字信封單薄,有字的那封卻是好厚,幾乎要裝不下了。
姜照拿起無字信封,撕開火漆,從裡面取出兩張信紙。
前任吏部尚書謝玉折是狀元郎出身,自然寫得一手好字,姜照通篇閱過,謝玉折筆力驚人,寥寥數句道盡多年苦楚,又用大篇幅表示了對她的感恩。
「今得蒙蔭,與小女再敘,此生再無憾也。
惜吾兩袖空空,身無長物,唯三跪九叩,以報大恩,謝玉折叩首,再叩首。」
姜照看著信中最後一句話,久久無言,長長嘆出一口氣。
她的目光落到案上另一封信上,伸手將其拿起,只覺得重如千斤。
本是打算給謝錦的一份安慰,此時拿到手裡方覺得,無論是對於謝玉折還是謝錦,總歸是來得太晚了一些。
見她神情恍惚,高盛安硬著頭皮喊了聲:「陛下?」
姜照回過神來,將信封攥緊,抬眼看向高盛安,低聲道:「你去把這封信……」
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姜照沉思良久,高盛安也不敢催促,最終又聽她道:「罷了,還是讓朕親自送給她。」
高盛安溫聲勸慰道:「陛下用心良苦,謝姑娘收到了信,一定會很開心的。」
姜照搖搖頭,一言不發。
回到了熙和宮,青時奉上醒酒茶,姜照用了半盞,推卻不喝了。
「奴才去請謝姑娘來?」高盛安瞥了一眼陛下一直捏在手裡的信封,湊上去獻殷勤。
姜照睨了他一眼,搖搖頭,起身道:「朕自己過去見她,你們不用跟著,現在可以布蘭湯,朕很快就回來。」
謝錦如今就在熙和宮偏殿,倒是沒有什麼可擔憂,高盛安便目送她去了。
寢宮檐下都點著燈籠,月光也亮,四周通明。
醒酒湯剛下肚,尚未發揮作用,姜照深一腳淺一腳的,但帝王寢殿地勢平穩,連塊多餘的石子都沒有,她也不至於跌倒。
偏殿亮著燈,謝錦尚未就寢。
姜照站在門口,屈指在門上叩了兩下,便後退一步乖乖等著回應。
不多時,殿門被從內打開,謝錦剛洗漱好拆了頭髮,一頭如墨青絲披散在腦後,長髮及腰,身著寢衣罩寬袍,比之平時嚴謹的裝扮更多了幾分溫軟嬌柔。
姜照眸光一滯,見她福身行禮,口中道:「奴婢恭請陛下聖安,不知陛下深夜駕臨,所為何事?」
她的冷漠疏離,姜照這段時間早見識多了,更已習慣了,這會兒可能是酒意上頭,攥緊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