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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柬雖然出家,心中卻始終放不下對空青的執念,」玉華真人長嘆一聲,道,「多年來,我知道他一直在尋找彌補之法,誰知空青死後,他竟性情大變,表面上平靜和藹,私下卻屢屢因此走火入魔,遍尋天下秘術。我就知道,總有一天,他會打《生死八轉經》的主意……」
沈沉道:「乾坤本轉成敗,震艮本轉病老,坎離本轉愛恨,巽兌本轉得失,傳聞加起來可逆轉生死,化枯骨為紅顏。明玄大師精心設計此局,可是為了如此?」
「不光如此,」玉華搖頭,「他執念多年,已然有了心魔,要親自給這世間萬物一個圓滿,殊不知他的圓滿,竟是建在無數白骨之上。」
鍾晚不由搖頭,道:「『雜乎芒芴之間,變而有氣,氣變而有形,形變而有生,今又變而之死,是相與為春秋冬夏四時行也。』常人自然沒有這種超脫,但我本以為明玄大師修行圓滿,應當如此,誰料他仍然囿於多年心結,做出這樣欺瞞武林之事。」
玉華道:「小鍾,自你出山以來,天山始終對你恨之入骨,說你殺了他們十五個天山弟子,對麼?」
鍾晚這一個啞巴虧吃了許多日子,終於忍不住道:「真人,其實……殺死天山弟子的不是我。」
沈沉雖然有所預料,但沒想到他會在此時坦白,偏頭看他,見他神色黯然,道:「是……是我師父殺的。那時他已神志不清,奪了我的劍亂砍一氣,我本想去攔,誰知跑來十多個修行低微的天山外宗弟子,恰巧撞了上去。師父劍術奇快無比,我怎救的過來!後來我奪回秋水,親手……了結了師父,再將那些天山弟子一一下葬。可惜被天罡門弟子看了去,竟生得這樣的事端。」
玉華真人連連擺手:「你可知,這也是梁柬為了離間你和武林的手筆!我聽聞此事,便覺得有所蹊蹺,輾轉到了儀林山腳下,聽一名農家女說,是一名僧人,給那些天山弟子指的路。他們本來去追捕小賊,不應該有此飛來橫禍!梁柬啊,梁柬啊!若不是我在你劍下假死逃過一劫,這一樁恩怨不知何時能了!」
幾人對望,心中無不怖然,誰想到佛面金身的明玄大師,竟不惜手染鮮血,也要將《生死八轉經》一一納入囊中。如此想來,難怪鍾晚覺得始終有人推動著他們一步步去尋《生死八轉經》,又一步步看著它們看被「銷毀」,或「另有歸宿」。那些攪亂局勢的黑布條,想必也是明玄四處搜羅,派人製成的。
沈沉道:「現在他手上已有巽兌本、乾字本,我疑心,離字本根本沒有埋葬在母蟲窟中,而是被他搜羅了去。」
玉華點頭:「是,母蟲窟乃是他與空青遊山玩水時無意尋到的洞窟,當時二人死裡逃生,他自然熟悉。至於後來被七巧一派用來煉製蠱蟲,我也萬萬沒有想到。」
鍾晚越想越焦心:「糟了,天山用於看守坎離本的八苦陣本就是明玄大師親手所繪,奪取坎字本於他而言指日可待,那麼只剩下……」
玉華接住他的話:「只剩下崑崙。」
「——不對,」沈沉皺眉道,「真人,我們先前從崑崙弟子孟亥處拿到一根黑布條,說震艮本已被調換,叫我們趕緊去查驗。」
「梁柬怕是想用此引導你們插手震艮本一事,等赫連掌門擅自修習禁術一事敗露,他又能理所當然地分得一杯羹,」玉華道,「但他沒想到沈莊主如此沉得住氣,赫連掌門也苦苦撐到現在。」
縱使與赫連珏鬧得不大好看,鍾晚依舊視崑崙為第二故鄉,不由有些焦急:「但無論如何,現在最危險的,都是赫連師兄。」
眾人一商議,打算立刻啟程,前往崑崙。阿未聽說了,也吵著嚷著要跟著去。玉華道:「還不知道我那孽徒發現阿未沒死,會下何等毒手,還是將這孩子帶在身邊罷。」
平心而論,鍾晚十分捨不得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