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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正儒以為自己問的問題引到了他的傷心事,卻不想白輝下一秒就換上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湊近他笑得一臉得意:「我們家柳醫生這不低血糖嗎、我得為你時刻準備著呀!柳醫生不就是我心中重要的人嗎!」
白輝沒個正經樣,柳正儒自然不會放在心上,只當他是一個笑話。
可後來白輝又會時不時地給他隨手變出一顆奶糖給他,就擔心他再次犯低血糖。
甚至是到白輝死得那天………
當天搶救失敗之後,他們需要整理一下死者的隨身衣物。
白輝來急診找柳正儒找的勤快,當下其他人便都散去,只留下柳正儒一個人、讓他可以好好地跟好友道別。
當時柳正儒心情沉痛地給白輝整理身上的遺物,在翻動身體的時候,兩顆什麼東西從白輝的上衣口袋裡掉了出來,落在地面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他彎腰撿了起來,是兩顆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奶糖。
柳正儒看向奶糖掉出來的地方,那是上衣口袋——那是最靠近心臟的地方。
第7章
「柳醫生,」白輝慎重開口,眼神純摯,「不管怎麼說,我都會還給您的。但說得再好聽也沒用,我會做出實際行動。」
柳正儒從回憶里抽出來,心情有些沉悶。
他撥開奶糖外衣,將白色的糖果放進嘴巴里,熟悉的甜味在舌尖上一點點散開,將沉重的心情一點點揮散。
「早點休息。」他沒再回答,朝白輝淡淡地揮手示意再見,將奶糖外衣放進口袋後便轉身進了電梯。
白輝看著柳正儒清瘦的背影,直到他走進電梯,他才垂下眼眸,往監護室門口走去。
垂在兩側的手早已緊緊握成拳頭。
因為白輝的事情,柳正儒上班晚了幾個小時,為了補回上班時間,他得晚點下班。
想著下班以後再吃中飯,柳正儒便讓同事先去吃飯,自己留在搶救室再看看病人寫醫囑。
同事走了沒多久,救護車就送過來一瘦骨嶙峋的老奶奶。
老奶奶房顫嚴重、血壓又高,強烈的瀕死感讓她整個人有些狂躁。
可該進行的治療還是需要繼續,柳正儒剛給她接好心電監護,老人家家屬以為弄好了就鬆開了壓住老人家的手。
這一松,老奶奶手沒了壓制,一抬手就往柳正儒後頸抓去。
即便家屬反應及時,柳正儒後頸還是被抓了幾道口子。
柳正儒沒來得及處理傷口,門口又是幾輛救護車開來,這一忙起來就根本停不下腳步。
直到下班,他才鬆了口氣。
柳正儒換好衣服出來的時候,已經快一點了。
白輝應該剛探望結束吧?
他摸了摸從白大褂里拿出來的奶糖糖衣,腳尖一轉,往住院部電梯走去。
監護室門口,白輝閉著眼睛坐在椅子上。
他後腦勺抵著牆壁,身上的衣服依舊是昨天那一套,神色間也是熬夜後的疲憊。
柳正儒走進了看,甚至能看到對方那冒出一點青色的下巴。
果不其然,白輝一晚上沒回去。
柳正儒輕嘆一聲,放輕了腳步朝前走去。
白輝昨天晚上一直擔心著奶奶,也沒敢回去睡覺。
想著萬一奶奶醒過來,又或者是奶奶情況不好需要他簽字……他根本不敢閉上眼睛。
今天見了奶奶,雖然她還沒有清醒,但面色已經好了很多。
白輝這會兒心一安,壓著的那塊大石頭踏實落地之後,兩天兩晚沒睡的疲憊一下子便像洶湧的潮水向他湧來。
白輝坐在椅子上,眼皮疲憊地垂下來,整個人的思緒也遲鈍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