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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自己洗得乾乾淨淨,洗到覺得皮膚摸起來發澀的程度,才擦了擦,回去接著睡。
卻有些睡不著了。
上次醉酒時的回憶只是個曖昧輪廓,像是被融化了,並不清晰,即便如此,湯煦恩也反覆地做了好幾回晦暗不明的夢。
現在則是改成做清晰的夢了。
恍恍惚惚地,他仿佛感覺到季巍摸著黑暗靠近過來,抱住他,在他的耳邊落下親吻,問:「小煦,你覺得舒服嗎?」
他說:「不舒服。」
季巍笑笑問:「真的不舒服嗎?」
他覺得羞恥心都快要爆炸了。
尤其是在醒來以後,湯煦恩想,他是在做什麼夢啊?這算什麼?回味嗎?
因為晚上沒睡好,一大早爬起來幹活時,湯煦恩一直在打哈欠,以至於湯錚看了,同他說:「哥,你要是累的話就再去睡一會兒吧。」
湯煦恩說:「沒事,就是昨晚有點沒睡好。」
今天的湯煦恩格外勤勞,他把家裡的活都包圓了,一大早就起來干,在店裡兢兢業業地幹活,打烊以後回家了還繼續干,做飯,打掃衛生,像是只不知疲倦的老黃牛。
他是很照顧兩個弟弟,但並沒有把他們倆寵成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小少爺,弟弟也是從小開始幹活。
以前湯煦恩為了還債非常拼,每天早上5點就要起床為開店做準備,湯錚湯元會跟著起床給哥哥打下手,對當時還是小學生的他們來說,可以當成是做遊戲一樣,每天歡聲笑語的,也不覺得苦。
他們會在學校里就把作業寫完,回家以後,湯元幫哥哥打掃店裡,湯錚則去做飯。所以,就算哥哥不在,他們倆也不會慌裡慌張,都是勤勞的好小伙。
暑假回家,他們都想多給大哥分擔分擔——之前也確實是這麼做的。
但今天吧,你不讓湯煦恩幹活他還不樂意,他非要干,那沒辦法,他倆又拗不過大哥,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湯煦恩每天從早忙活到晚,然後在晚上10點準時回房間倒頭就睡。
他倆面面相覷,也不知道大哥這是怎麼了。
湯煦恩本人覺得累點好。
他可以累得不必因為在睡前滿腦子想著季巍而無法入眠。
雖然,依然可惜的是,他睡著了還是會夢見季巍。
年少時湯煦恩也想不到他們會交往到現在,從沒有冷淡疏離過,也沒有任何齟齬爭吵。
湯煦恩見過小河橋街上一對老頭子朋友。是住在街頭的王爺爺跟住在街尾的張爺爺,他們一個是退役軍人,一個是書法家,可能是因為年紀相近,也沒別的老人家可以一起說話了,就會互相串個門,說說話。
兩位老人家早已頭髮花白,但身子骨還挺硬朗,前幾年還迷上了釣魚,一星期起碼有三四天要約在一起外去釣魚。
假如那天收穫頗豐,他們倆還要沿路唱著歌兒回來。
有一天,湯煦恩正好遇見他們滿載而歸,荒腔走板地合唱。看到他們倆這樣興高采烈的,他也忍不住微微笑起來。
看著兩位老人家的背影,湯煦恩甚至幻視了他與季巍,挺有自信地想,他跟季巍一定也可以做一輩子的好朋友,等以後季巍退休了,他也老了,他們也要這樣一起出去玩。
當時湯煦恩就把自己的這個想法告訴了季巍。
季巍聽完也笑了,同他說,不如到時候他們一起去鄉下,季巍蓋個大別墅,他們倆一起住,互相養老。
湯煦恩直接答應了下來,說好呀好呀,覺得真是美好的老年生活。
然後才覺得不太對頭,他問季巍:「不對啊,你不結婚嗎?不得跟老伴一起住啊?」
季巍說:「我對結婚不大感興趣,我想專心事業,完成個人的人生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