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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煦恩:「沒有。」
他哪有那麼講究,擦個花露水還差不多。倒是因為常年在後院熬甜湯,衣服上皮膚上像是侵浸著點膩人的糖味,煙火氣,他自己察覺不到,偶爾會被別人說,所以特意再洗一遍澡,清爽就好。
季巍看著他,眉頭微皺,說:「是嗎?難道是我鼻子出錯了?讓我聞聞好不好?」
湯煦恩被他說得納悶:「那你聞。」
季巍往他的方向傾身下去,微微側頭,嗅他的頸彎,然後忽地親了一下。
「!」湯煦恩像被電到,轉過頭去,他有點惱,又被季巍耍了!季巍怎麼成這個樣子了,好像變壞了。
季巍已經坐正了,正含笑地看他,湯煦恩一抬頭就像是整個人撞進他溫柔的眼眸中。
季巍握住他的手,摸摸手背,說:「小煦,你可算正眼看我了。」
「從今早上開始,你就不看我。剛才從店裡出來,一直走到車上,你也沒看過我一眼。我還在想,是不是我哪惹你生氣了。」
湯煦恩感覺自己的目光像是被季巍捕住,挪不開了,他說:「沒、沒生氣。」
他那是害羞。
——而他會害羞這件事也讓他覺得害羞。
天啊,他一個大男人的羞什麼?
季巍在摸他的掌心,問:「昨晚沒弄疼你吧?」
湯煦恩臉紅:「沒。我天天幹活,體質很好的。」
他很不適應季巍這樣跟他說話,好彆扭啊。
既然是跟季巍談戀愛,那就得重新定位彼此的關係吧,但是他從沒談過戀愛,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談。
還是作為朋友相處更舒服。
湯煦恩覺得。
而且,季巍怎麼就上手了?
湯煦恩悄悄地把自己的手抽出來,說:「你別問這問那了,我一個男的,我不會怎麼樣的。」
不知道是不是他今天格外敏感,他注意到季巍把手收回去以後,捻磨了下指尖,好像還回味摸他手的觸感。
湯煦恩頓時感覺被手心被季巍摸過的地方癢絲絲的發熱,他自己也摸了摸,想不通,在心底嘀咕:這有什麼好摸的啊?
他的手挺粗糙的,又不滑嫩,就是男人的手啊。
再看一眼季巍。
季巍已目視前方,認真地駕駛車輛。
湯煦恩迷惑,難道是他多心了?
可能只是個習慣性的小動作而已。
他們自黃昏出發,駛入悄然落下的夜幕中。
昨天的一場雨像是把天空洗了一遍,高低不齊的城市高樓輪郭線如犬牙交錯,層次不齊的邊緣洇著夕霏雲霞,一片淡淡輕柔暝色。
今天季巍帶他來的是一家新開的音樂餐廳。
還沒推開門就聽見了悠揚動聽的音樂,站在門口的服務員為他們開門,清涼的冷氣拂面而來,驅散夏日的燥熱。
大廳的穹頂上用裝飾跟燈光營造出星空的效果。
湯煦恩卻在心底不怎麼浪漫地想:估計這頓飯不便宜,且錢的大頭是花在氛圍上,要做好飯不好吃的心理準備。
其實本地好吃的館子他們倆基本已經吃遍了,貴的有人均五六百的黑珍珠餐廳,便宜的蒼蠅館子他倆也一起坐在路邊吃,好吃就成,這是他倆聯絡友情的一種方式。貴的餐廳去的不多,那三四個月去一次貴點的餐廳,湯煦恩自認為也算負擔得起。
小時候,在書上看到「酒肉朋友」這個成語是個貶義詞,後來長大了,季巍不在、弟弟也不在的時候,他都找不到一個足夠相熟的人一起簡單快樂地吃頓飯。
因為,在成年人的世界裡,吃飯幾乎是跟應酬等同的。
要是許久不曾聯繫的老同學突然找上門問他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