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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她還抬手撫了撫自己的髮鬢,面上浮現自得之色:&ldo;嘁,我看他平日裡正經八百言辭冷淡,見了姑娘家也都眼觀鼻,鼻觀心,仿佛全火刀村的女人,他都不放在眼裡似的。其實他心裡究竟怎麼想,也只有他自己清楚!&rdo;
言語間,大有全村各年齡層男同胞都為她的美貌所傾倒之意。
花小麥沒工夫笑話她,儘量輕描淡寫不著痕跡地道:&ldo;他家裡就只有他和她娘兩個人嗎?哦,對了,他是鏢頭,想必家眷都在縣裡吧?&rdo;
&ldo;甚麼家眷,孤家寡人一個呢!&rdo;花二娘就撇撇嘴,&ldo;前二年我剛嫁來那會兒,倒是聽說有人給他說了一門親,可剛定下沒多久,那姑娘就死啦!這不就一直耽誤到今天了?他爹去得早,他娘那脾氣,又比糞坑裡的石頭還臭硬,就為了他這親事,成天火燒火燎的,見人就嘮叨個沒完,也虧得他,還能那樣從容淡定,一點兒不著急!&rdo;
沒成親?花小麥徹底放心了,嘴角一下子翹了起來。
且不論她在林子裡的行為合不合適,至少,那勾搭別人丈夫的罪名可以徹底從腦袋上扒下來了,揚眉吐氣天地寬哪!
了了這樁心事,她整個人瞬間便覺鬆快許多,將花二娘拱出廚房,捉起那只可憐巴巴地野兔,手腳麻利地剝洗乾淨,預備做一道&ldo;麻辣酒香兔&rdo;。
家裡現成有花二娘舊年做下的豆豉醬,花小麥揭開蓋子聞了聞,不死心地又伸手蘸了一點送入口中,毫不意外地發現,這醬果然又咸又苦,還隱約有一種可疑的酸味。她也懶得再去猜測這幾年景泰和的日子是怎麼熬過來的,端上一隻小碗,便去隔壁的潘太公家重新要了點豆豉醬,同時在心中琢磨,既然註定了今後都要留在這裡,那麼等明年開了春兒,自己也該揀那常用的各種醬料,重新做它幾缸子。畢竟,在力所能及的基礎上滿足口腹之慾,永遠都是人生的頭等大事。
野兔斬成小塊兒,放入滾水中焯去血水後轉小火,擱進黃酒、八角、薑片和少許鹽,煮上約莫一炷香的時間,便可撈出來瀝乾水。
新鮮的茱萸剁成泥,與豆豉醬混合攪拌在一起。灶下生大火,鍋里熱油熬糖色,先丟下一小把花椒爆出香味,再將兔肉倒進去一塊兒翻炒,待得肉質表面染上薄薄一層金紅,就可以把茱萸豆豉醬、蒜片一併加入鍋中。這時候,往兔肉上再澆小半碗黃酒,鍋沿&ldo;轟&rdo;地騰起一團火焰,嗤拉作響,濃烈的酒香撲面而來。
&ldo;小妹這是在做什麼,竟這樣香?&rdo;剛從鐵匠鋪回來的景泰和一進門,就使勁吸了吸鼻子。
潘太公靠在自家的院子門框上,伸長脖子朝這邊不住張望,口中喃喃自語:&ldo;這手藝不得了,不得了……泰和這回可算是熬出頭來咧……&rdo;
唯有那花二娘,坐在院子裡氣憤憤地揪扯地上野草:&ldo;哼,老娘做的菜,也不比這差多少吧?&rdo;
為了配合麻辣酒香兔這一道大菜,花小麥特意蒸了粟米飯,一粒粒黃澄澄的,在燭火當中格外好看;兔肉裝盤之後,又撒了一把油炸花生米和一小簇蔥花,油汪汪,紅亮亮,讓人原本就飢腸轆轆的肚子,霎時好似又空了兩分。
飯菜上桌,景泰和迫不及待拾起筷子,眼睛裡放射出萬千光彩,夾起一塊兒兔肉塞進嘴裡,細品了品,也不說話,伸手就夾第二塊。
&ldo;哎呀,當心燙著你!&rdo;花二娘心裡酸得直冒泡,忍不住出聲問,&ldo;好吃嗎?&rdo;
&ldo;皮脆肉嫩,那股子酒味都滲進肉里了,又辣又香啊!&rdo;景泰和百忙之中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