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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歲藏在身後的雙手顫抖著,不知以何種面目對待知曉自己秘密、被秘密禍害的繆梨,難堪地閉上雙眼。
三秒過去,五秒過去,秒數艱難滴落,漫長得像一個世紀。
然後世歲聽見繆梨疑惑的問話:「教授,你怎麼了?」
他難以置信地睜開眼,看見一個完好無損的繆梨,活生生站在那兒。
她平安無事。
此時此刻,王宮中,奇聞婆婆正將世歲不要了的手套收起。
她清洗過,乾淨如初,陛下還是不要,她知道他不是討厭手套,是討厭他自己。
女僕侍立一旁,為世歲嘆息:「陛下的『病』會持續一輩子嗎?」
「不知道。」奇聞婆婆道,「我相信不會。」
她關好抽屜,遙想過去,說起一件似真非真、似假非假,連她自己都不確定可信度的傳聞:「據說陛下很小的時候,有個大占卜師做過預言,說陛下命中注定,會遇到唯一一個不怕寒冰,能與他分享體溫的姑娘。」
「那她……」女僕試探地道。
「她就是陛下的真命天女啦。」奇聞婆婆道,「能遇上就好了。」
繆梨覺得很不妙。
她不知道給個藥會導致如此嚴重的後果,世歲站在那兒直愣愣望著她發呆已有好幾分鐘,若不是看他胸腔起伏還在呼吸,真以為他當場石化成塑像。
他看她,目光由悲傷到難以置信到欣喜若狂,一忽兒又變成無比的謹慎,好像望著極易打破的珍寶,連呼吸都不敢用力。
夭壽,課後補習竟然補出這種尷尬場面。
繆梨艱難地醞釀了一會兒語言,想問世歲她做錯什麼事,才張嘴巴,卻見世歲大步過來,伸手碰了她的手。
他的五指有些涼,笨拙試探之後,看她果真無事,欣喜若狂又回到他臉上。
世歲隨即得寸進尺,改碰為握,緊緊握住繆梨的手,握得急促又生疏,比第一次牽女朋友手的小青年還不如。
這種行為不好,很不好,可他眸子裡散開的星光那樣絢爛、明亮,像復明的盲童第一次看見光,令漂亮得讓繆梨莫名心酸。
心酸歸心酸,又是幾分鐘溜走,繆梨的手被握得熱乎乎,連帶著世歲的手也熱乎乎了。她終於忍不住,咳嗽一聲,提醒道:「教授,請問您這是在幹什麼?」
第34章 未婚夫他高貴驕矜(九) 請辭失敗與信……
「你還叫我教授?」世歲脫口而出。
這問題問得繆梨摸不著頭腦, 懵懵地道:「我記得您說過,在學校里不能稱呼陛下,要叫教授才對。」
世歲一怔, 終於從初次實體接觸的激動中回神, 眼神變了幾變,好似雲霧翻湧, 難以捉摸, 卻最終放了繆梨的手退開幾步,站到一邊。
他看她的眸光複雜得很, 某個瞬間, 繆梨只覺不是他做了越禮之事, 而是她犯下錯誤,胸腔里塞著悶悶的負罪感。
什麼情況, 難道世歲長著一雙魔眼,能夠顛倒黑白。
繆梨短暫性遺忘自己隱瞞真實身份給未婚夫當了學生的事實, 見世歲退開, 她也退開, 筆直地站在那兒, 等一個表態。
世歲不是會亂來的教授,正因他秉性如此,剛才牽手的一幕才顯得那麼詭異。
世歲扶著桌角, 狂喜做了片刻的鎮靜劑, 效果褪去,胃部抽搐捲土重來,沖淡了他喜悅與失落交織的情緒。等長出一口氣,他狀態已飛快調整好,端回高高的姿態, 低聲道:「多謝你扶我。」
特地繞過桌子跑到學生跟前「被扶」,不愧是教授,碰瓷也碰得如此高級。
跟世歲糾纏沒有好處,繆梨樂得給他台階下,聽他的話重新把胃藥取來,再取一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