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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蘭兩隻纖細的手放身前輕輕攥著,點了點頭。
赴白想到什麼,壓低聲音歡喜道,「所幸府里還有你會醫,不然可當真找不出第二個能伺候二爺的丫鬟了。二爺病了,總歸是女子伺候更細心些,我一個粗人,什麼端茶倒水這些細緻的事情實在做不來,讓我跑腿還行,這些著實難為我。」
柔蘭饒是再怎麼繃著,聽見這些也忍俊不禁。
她竟從不知人前嚴肅莊重的赴白,人後說話竟這樣好玩。
赴白見她笑了,忘記了方才的緊張,這才溫聲道,「行了,你進去吧,動靜小一些,平時站在旁邊等著二爺吩咐事情就行,端茶遞水這些事情,你總可以做的來吧?」
柔蘭剛剛點頭,便聽赴白又悄聲道,「二爺還不知道你來了。我也是不久前才聽平嬤嬤說的這事,沒來得及同二爺說。你這幾日就待在這兒,也不用擔心別的,二爺性格好,從不虧待人,吃穿用度一應都是最好的。」
說完,赴白露出燦爛的笑容,伸了個懶腰,「行了,你去吧。我可終於能休息了。」
於是柔蘭便瞧著:赴白走出月門,笑眯眯地同看院子的計鐸拍了拍肩膀,在計鐸不可置信的眼神中揚長而去。
她唇邊彎起笑。
二爺的院子,當真同其他的院子不一樣。
她心中思襯著,轉身看向那扇緊閉的門,方才壓下去的心跳卻是又砰砰起來,猶豫片刻,還是輕輕伸出手,推開了那扇木門。
屋裡光線很暗,一踏進屋中,便是幽淡的沉水香,夾雜著草藥苦澀的味道。
屋門打開的聲音很小,柔蘭小心翼翼地走進去,想到二爺應還是在小憩,不適宜太亮,便又輕輕關上門。
隨後,她借著紫檀木桌上搖曳的微弱燭火,放輕腳步走到桌旁,然後便乖乖站好了,一雙澄澈的杏眼垂著,不敢往旁邊瞧。
來這兒其實也沒什麼要做的,頂多是二爺醒時,做些端茶送水伺候人的活,有時二爺身體不適,幫著照看一回。
府中幾乎沒有人敢提二爺的事情,都緘口不語,二爺病了的事情,她知道的也不多,現在依舊擔心著是什麼原因。可二爺還在休息,她不敢出聲詢問。
柔蘭忐忑地攥著手心站著,安靜得幾乎落針可聞的空氣中,她能夠清晰地聽到另一道呼吸。
那明顯是男子的呼吸,沉穩綿長,均勻低沉,柔蘭咬住唇,耳尖有些熱。
她站了片刻,忽然不知從哪條縫隙鑽進一縷涼風,屋中那唯一一盞亮著的燭火霎時搖動起來,在風中瑟瑟地掙扎了片刻,還是熄滅了。
柔蘭恰好睜著眼睛,目睹了那燭火熄滅的一剎那,傻了眼。
原本屋裡就這樣一點光亮,現下居然還全滅了,四周登時一片漆黑,她心中有些慌,只得憑藉著方才粗略一掃而過的記憶,去格子架上找火摺子。
只是過程中,竟不小心碰倒了什麼,發出一聲清脆的響動。
那瞬間,柔蘭呼吸都停了。
下一刻,身後不遠處傳來男人低而喑啞的嗓音,還帶了些倦懶。
「誰在那裡?」
二爺知道她不是赴白,赴白平日做事有條有理,謹小慎微,不會像她如此莽撞碰倒東西。
柔蘭立即轉身,面對著那個方向,「二爺,我……」她不是故意的。
黑暗中,橙黃的火苗在男人修長寬闊的掌中一躍而起,照亮了屋子。
那燭火被放到旁邊的案頭上,男人倚在紫檀木瑞獸床旁,一雙漆黑如墨的眸子看向她。
柔蘭被那雙眼睛看著,只覺得不自在,低聲道,「奴……柔蘭打擾二爺休息了。」
小姑娘的聲音帶著懊惱,祝辭卻並不在意,他似是剛醒,聲音還帶著啞,看著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