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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江湖上流傳出這樣一句話:人骨念珠一出,必有人靈覆滅。
說到這裡,我的皮膚已經感到某種難以忍受的瘙癢乾枯,可我無法確定,究竟是這屋子裡裊裊的薰香,還是杯中平淡無奇的茶水搗的鬼。
我是一個瞎子,依賴著自己的聽覺、味覺、嗅覺行走江湖,一生從未失手,可我也相信一個詞,叫做在劫難逃。
講故事的人肯定不知道死亡之苦的真正含義,死亡,對死者來說,只是一種終結的幸福;真正得到痛苦的,是那些經歷過無數死亡卻仍然活著的人。
就比如我。
第7節
(五)
&ldo;現在,該打開我們面前的這兩隻箱子了吧?&rdo;講故事的人終於將手中的念珠放下。
我們面前的那兩隻箱子已經停在那裡多時。
&ldo;我是個瞎子,行動多有不便,還請尊夫人代勞。&rdo;我微微笑著說道。
&ldo;好,好。&rdo;講故事的人似乎有點迫不及待。
那個大肚子的孕婦走了進來,站在桌子旁邊,她的雙手摸在我的黑漆銅鎖的香樟木箱子上,我的手腕輕輕一抖,拴在手腕上的細線像彈簧一樣陡然一彈,連著箱子的細線啪的一下擊打在那把銅鎖上,鎖輕輕地打開了。
講故事的人不禁嘖嘖感嘆:&ldo;果然是好功夫。&rdo;
孕婦慢慢掀起箱蓋,從裡面捧出一個黑色的漆盒,她將漆盒畢恭畢敬地端到講故事的人面前,然後在他旁邊站定。
講故事的人伸手打開那個漆盒,盒子裡面放著一個地道的青花碗。
這碗周身畫著十八種人物造型,碗的外壁與內壁,竟是每一種造型的重疊;細細看去,碗壁上布滿了細細的秘紋,如同被打個粉碎又粘連起來一般。
&ldo;這麼個看上去普普通通的玩意兒,就是傳說中人人都想得到的血精碗?&rdo;講故事的人質疑了一句,伸手就想去碰那碗。
&ldo;且慢。&rdo;我從喉中吐出這兩個字,頓了頓,接著說,&ldo;寶貝互換,豈有一方先看一方後看之理?我是不是也應該看看你的寶貝?&rdo;
&ldo;呵呵,先生恐怕只能用摸,不能看吧?&rdo;講故事的人話鋒突變。
&ldo;我雖是個瞎子,卻也有自己看的辦法。&rdo;我依然面不改色,拿捏著手中的酒杯,沉吟了片刻,說道,&ldo;敢問,這可就是那隻失蹤的嬰音杯?&rdo;
&ldo;沒錯。&rdo;講故事的人得意地笑笑,&ldo;給我講嬰音杯這個故事的,就是那個窯廠老頭的兒子,他把這杯子送到我的面前,希望我引薦他入宮獻給太后老佛爺……&rdo;
&ldo;結果狼入虎口。&rdo;我插了一句。
&ldo;呵呵,這又是從何說起?太后豈是人人想見就能見的,這杯子對於他,毫無用處,對於我,則不同,我只是借用……借用,哈哈,&rdo;講故事的人的笑聲充滿了虛情假意,&ldo;我看,時辰已經差不多了吧……&rdo;
&ldo;時辰?&rdo;聽到這兩個字,我的心裡陡然一驚,此時,我突然覺得自己身體的皮膚已經開始乾裂,臉上用畫骨手畫上的皮膚也開始脫落,我即將露出本來的面目,甚至連我自己,都已經快忘了,那究竟是一張怎樣的臉。
&ldo;黑金魔頭,良辰吉時已到,我的故事講完了,遊戲也該結束了。&rdo;講故事的人陡然將音調提高,&ldo;幾十年來,江湖上到處流傳著你的大名,黑金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