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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皇帝譏哂的目光,裴宛不閃不避,回望過去。
「好罷,那就先不提這茬——她既是你鍾情之人,換言之,你在星衍一事上做了手腳?」
裴宛在這件事上的確有私心,因而張了張口,還是沒說話。
「呵!還說什麼是你命定的太子妃,天選之人!分明是你的私心在作祟!在糊弄朕,欺君!」
敬德皇帝見他三緘其口,仿佛拳頭打在棉花上,不由狠狠吐了口氣,然後輕輕道:「那這次星衍自當作罷了,貽笑大方,不算數兒。」
「父皇!」裴宛開口,幾番沉吟,終於直白問道道:「您不接受她哪一點?是她的身份,還是品格?她是出身低微了些,可是不說母后,往上數皇曾祖母也同樣出身微末。要說品格,她更是萬里挑一的真摯勇敢,憐貧惜弱之人。」
敬德皇帝借著御階的勢,居高臨下地看著太子:「朕只是不喜歡你這麼愛護她!三哥兒,宛宛,你看看你,哪裡還有一點賢明儲君的樣兒!叫狐狸精迷了眼了!」
「不是的,父皇,今日兒臣就與您說說實情罷——她曾救過您,也曾救過我。」
「三年前我在浣州查白辭的老底,差點死在他的山寨里,是路金喆救了我,後來要不是她自告奮勇連夜去閔州求援,當日浣州行宮裡會有什麼境況,難以預料!可以說浣州之圍能得以解,有她一半功勞!」
「後來她父兄身陷囹圄,她明知我的身份,卻也從未開口相求,此等冰魂雪魄不徇私情的品格萬萬人不能及也!」
「您和母后感情實篤,兒臣也十分期許有這樣的人常伴身邊。凡此種種,還請父皇體諒兒臣這份心意。」
敬德皇帝聽完了太子一番長論,不由嗟嘆:「噯,因緣際會,兒女情長。可這些是當皇帝最不值得一顧的玩意兒!」
「你為什麼不能做個循規蹈矩的太子?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朕這麼做,都是為了你將來更好的當大雍之主!」
見父皇鐵了心不鬆口,還拿這套說辭敷衍,裴宛不由低下了頭,心中郁苦越積越重。
敬德皇帝見太子垂著腦袋聽教訓,心裡有一股奇異地滿足。
這個曾經荏弱瘦小,連宮裡有年資的太監都能隨意作踐的孩子,漸漸長大,成了大臣們口中「雍朝的希望」、「未來中興之主」、「頗有仁德之君風采」的那個人。
憑什麼?怎麼可以?
皇帝撫了撫心口,一樣都是生病,他那麼健碩有力,而我垂垂老矣。
那隻老虎又出來了,不好,不好。
「朕為你再選一次太子妃罷,議親也行,但絕不能是路氏庶女!」
裴宛剛要說話,忽聽外頭傳來緹騎急報!
緹騎統領陸滎慷:「報!回稟陛下,微臣帶人前往路府,罪人不在府中,聽門房說,一大早闔家老小,都上護國寺上香還願去了!臣等無能,還請陛下責罰!」
敬德皇帝聞言大怒:「你們是無能,一個護國寺還能攔得住緹騎嚒?還能攔得住朕的旨意!」
陸滎慷支吾一番:「護國寺山門不開,那玄逸大師就在山門下坐禪……是臣等無能無能!」
玄逸,這兩個字在敬德皇帝嘴邊切齒咬了咬。
玄逸方丈博讀大小乘經,信者廣布天下,譯著繁多,先帝時就以國師待之,是敬德自己見了都要禮讓三分的人。
「不逢初一也不逢十五,上香還願?」他看了一眼太子:「看來朕的動作還是沒有三哥兒快啊,這朝天閣……不,整座皇宮,還有哪個地界兒不在你眼線之內?」
聞言,裴宛立即搖頭道:「兒臣不敢,兒臣絕無有監視聖躬之舉!」
「呵呵,還有什麼你不敢?跑來朕這裡長篇大論,訴請訴苦,虧得朕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