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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嗯？&rdo;

沈雁鳴臉上的笑容蕩漾開的那一刻，就像吹來了一陣撥開烏雲的暖風。

方源仿佛是在荒野中艱難跋涉數月的探險者，每每在瀕臨放棄之時，總會看到那猶如神跡再世般的笑顏。

&ldo;方源，我爸媽的意思只是說，叫我經常出國遊歷啊。他們並沒叫我移居國外。我們一起去好不好？&rdo;

沈雁鳴這下子笑得有些蔫壞了。

方源卻沒有興起揍人的心思。為什麼他反而覺得自己幸福得不行？

&ldo;下次什麼時候來小涼亭？&rdo;沈雁鳴把書包收拾好了，攬著方源的肩膀走向德慧樓。

&ldo;為什麼還繼續，你不會找你們英語老師？你們英語老師不也是王老大嗎？他除了凶一點以外，教得挺好的，&rdo;方源沒好氣地道，&ldo;有時候我講得不好怎麼辦？我也忐忑的好吧。&rdo;

&ldo;其實王老大每次下課的時候，我都纏上去問問題，有時候我的問題太多，王老大的課間十分鐘就被我占用完了，可是他下一節往往還有課。我不想打擾他課間休息。&rdo;

&ldo;所以你就想&l;打擾&r;我的飯後散步時間？&rdo;方源用手肘在沈雁鳴腰上捅了一下。

&ldo;是呀！我們兩個可不一樣，我們可以共同進步。累了的時候，還可以在學校里轉悠一下，享受夕陽。&rdo;

&ldo;……好吧，就定在每周五下午。&rdo;

&ldo;好噢&rdo;沈雁鳴的語氣又變得像蜜餞一樣甜、白饅頭一樣軟了。方源真想動手捏他，把他放進蒸鍋里暖一暖，試試看會不會膨脹。

從此以後，每周五下午，兩人就在復讀生樓下面的涼亭里自習，切磋一些問題。

沈雁鳴的英語節節高升，方源的數學落下太久，毫無起色，但是也不再那麼抓瞎了。

&ldo;小沈！那麼認真呀？&rdo;

一聲女生的叫聲，讓埋頭看書的沈雁鳴和方源都抬起頭來。

黃艾林遠遠地看到了沈雁鳴坐在涼亭中間的石桌邊上，就邊走邊打招呼：&ldo;一放學就跑，叫你都不應。原來是趕著吃完飯，跑這兒來看書？&rdo;

走近之後，黃艾林發現方源坐在沈雁鳴旁邊。方源的臉之前被沈雁鳴擋了一些，從黃艾林的角度沒能看到。

方源望過來的時候，同時也見到了黃艾林身旁的楊睦‐‐他倆是出外面吃了飯回來散心的吧？

方源面露笑意，向他倆點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他扭過頭，卻看到沈雁鳴的臉上陰雲密布，便和事佬地笑笑，手伸到下面去扯沈雁鳴的衣角，想矇混過關。

現在這種狀況也挺好的不是麼，各有各的自在了。

以前，方源跟楊睦在一起的時候，可以暫時掩蓋一些在剛入學時所強行忽略的事情。

但現在，方源站在空曠的校園裡，沈雁鳴不能時時陪著他，因此那些被他所忽略的種種陰暗面，又重新在腦海里肆虐。

這是一所沒有無話不談的顧盼的學校。每個人都在拼命學習，或者在拼命學習的空餘搞一些小動作，亦或是偷偷摸摸地談戀愛。

而方源跟楊睦、沈雁鳴也並沒到無話不談的地步，因為他還沒把他在另一個世界的好朋友顧盼分享給楊睦。

或許有一天他能把顧盼介紹給沈雁鳴。

雖然方源在理智上希望自己快些忘掉楊睦帶給他的傷痛，但他也只能無奈地承認，他是個普普通通的凡人，不能轉瞬之間就拿得起放得下。

他在該酸的時候還是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