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頁(第1/2 页)
昏暗的地下室內,點著煤油燈。
地下室內有長著兩張一樣的臉的姑娘,可是很容易就將她們區分開來。
一個穿著精緻的紅色洋裙,紅潤健康,眼睛明亮。
一個穿著不太合身的白裙子,病弱蒼白,眼睛黑沉。
阮母連連搖頭,後退了好幾步,退到阮父懷裡,阮父勉強鎮定地扶著阮母,面色變換不停。
他們就這麼看著她。
阮父阮母沒想到,這個從出生以來就只見了一次的女兒,會就這樣毫無預兆的出現在面前。
直到一道身影打破了死寂,阮慶衝到兩人面前,一把將阮糖拉到自己身後,質問阮糕:「你把阮糖怎麼樣了!?」
阮糖猛地推開阮慶,詰問:「是你們要把阮糕怎麼樣!」
「關了她這麼多年還不夠嗎?」
「現在還要把她關到墳墓裡面去!」
阮母無法克制地哭出了聲。
阮父面上尚算冷靜,「我們關著她,也是為她好,出來見過了花花世界,到時怎麼能挨過墳墓的孤獨。不過是徒增痛苦,什麼都不懂,不懂愛不懂恨,才不懂痛苦。」
他們承認自己自私,沒有付出感情,將來失去阮糕,他們才不會痛苦。
這輩子的虧欠,下輩子還她吧。
第十九章 第十九個墳
阮父看著這個十八年沒見的女兒,有一隻無形的手撕扯著他的心臟,小小的嬰孩,已經這麼大了。
他少年時,就失去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姐,他親眼看著姐姐被活生生掩埋,那種痛苦,他不想再嘗一遍。
一出生就送阮糕去另一個宅子獨自成長,本來就是他的主意。
她和哭個不停的阮糖不同,她看起來很乖,很安靜,很好養活,他記得送她到舊宅的時候,他要走了,然後,小小的一隻手,就那麼緊緊地攥住了他的尾指,幾乎就要攥碎他的堅硬盔甲,他肝腸寸斷。
這是他的女兒啊。
她才剛出世,窩在襁褓里,小小一隻,眼睛都還沒完全睜開。
她還那么小,為什麼就要承擔這些。
他幾乎就要後悔,想將她抱回家。
可這亂世,容不下他的慈父心腸。
只能怪她不幸,生作他的女兒,生為阮氏女。
阮糖只覺得可笑,人來這世上一遭,什麼都沒經歷過,就要到墳墓里去,這根本就是白活了,他們居然覺得這是為她好。
可阮糖知道,誰都可以說他們殘忍,唯獨她沒有資格。
在她受盡家人的萬千寵愛的時候,她的妹妹一直是孤零零的,連家人的面都沒見過,一出生就被拋棄,後來還要被他們用藥控制,囚於山間老宅十七年,他們甚至連她進墳墓的時間都算計得一清二楚。
阮糖:「你們太殘忍了!」
「是!你高尚!你善良!」阮慶冷笑,「我們的卑劣成全了你的高尚,我們的惡毒成全了你的善良。」
「可是,阮糖,我告訴你,所有人都可以指責我們阮家,唯獨你不可以!如果沒有她,那現在要被關到墳墓里的就是你!是我們選擇了你,保護了你,給了你一個家!」
阮糖咬著牙:「她已經受了很多苦,她還沒好好活過呢,憑什麼就要為一堆不相干的人去死啊!我們一家人好好的,找個沒人的地方隱居,好不好?」
「我不想再聽見你說這種話,阮家世世代代以維護人間安定為己任,此乃大義,人間正道,不容改變,也永不會變。」阮父眼神複雜地看了阮糕一眼,而後盯著阮糖說,「這是她作為阮家的女孩的責任,阮家的每一個女孩都是這麼過來的。」
「既然這是作為阮家女孩的責任,那也應該由我這個享受了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