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第1/4 页)
祁斯遇靠在窗边没有说话,她心里很乱。她和蔺昊确实是不熟的,她对蔺昊的了解也几乎全部来源于他人之口,她自己见的部分太少了。为私欲杀人的是他,为皇帝做忠臣的是他,觊觎皇位的是他,在危急关头保蔺珏一命的还是他。她实在不敢在这样一个复杂的疯子身上下注,太冒险的事,她向来是不敢做的。
看见许方的事她没再和别人提,她只等着宫宴的结果。若是蔺昊真的要做什么对不起大缙或是伤害蔺珏的事,她定会想尽办法阻止。
蔺端和祁斯遇隔了三日才又去了摄政王府。廖独不愧是个合格的政治家,一直都能在谈判时保持着客观理智。
“二位走后本王也好生思量了一番,大梁虽地处南方,又占着大燕的旧都,但因着流年不利,实力已不如从前。再者说钱帛粮食总归是有限的,贵国若是想要太多国库也拿不出来。条件有限,本王实在没想出什么好的方法。”
说到这儿廖独望向蔺端,语气也变了些:“不过燕王殿下这几日定是想出了两全之策的吧?不然您今日也不会来这儿了。”
“摄政王谦虚了。”蔺端不想同他打太极,干脆地将自己写好的条列推到廖独面前,“您看看吧,若是还不合适,那便再商讨。”
廖独对祁斯遇和蔺端也是有些信心的,他早猜到了他们会把目光放到黑森林上。他细细读过之后将绢帛原路推了回去,夸赞道:“燕王殿下果然是善治大国者,如此别出心裁,真是让人钦佩。”
蔺端不谦虚也不理廖独的话术,只问自己关心的:“摄政王谬赞,不知您意下如何?”
“我毕竟只是摄政王,最后的结果还是要交由陛下定夺。”廖独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明了,是他妥协了。
蔺端起身说:“如此甚好,那本王便回去静候佳音了。”
二人出门前才又听到廖独的声音:“后日宫宴,二位定要赏光。”
送走他们的廖独却不好受。正如他说的那样,大梁正在战争天灾的消耗中日渐衰弱。但他接受不了这件事,他少年时便立志要将梁国振兴,如今他终于有了机会施展自己,国家却还是不可控的走到了屈居人下的地步。
金光盏适时递了杯茶上来,他比廖独略年长些,这些事比他见得更多,心里也就更容易接受。见廖独这副模样他忍不住劝道:“王爷不必如此挂怀,政治上从没什么绝对的输与赢。今日许是缙赢了,但我大梁也未曾输,我们的战神更是不曾输。”
廖独惨笑:“哥哥把整个大梁都交到了我的手上,若是十年后我只还给小圆一个残破的国家,我又有什么颜面去见他呢?”
“先帝在时,大梁已经在走下坡路了。”金光盏是近臣,说话也比旁人直接。“是您,是您给许良带来了春天,也是您重回临邺,给临邺、甚至给整个大梁带来了希望。这天下若是没有您,大梁的泱泱沃土早不知改姓什么了。”
金光盏说得很是激动,但他说得没错,这天下若是没有廖独,怕是三家都会归了缙。
廖独像是在自说自话一般:“可是没用。我知道政治从不是为了你死我活,最重要的是妥协。我也知道两国邦交就是欺来骗去争取利益,从没什么君子可言。
我学治大国如烹小鲜,学四书五经骑射兵法,甚至还学为帝者的平衡之道。可我什么都懂,什么都明白,却还是没办法争个赢。”
金光盏叹了口气没有再劝。廖独身上的担子太重了,只有梁国人才能切实知道先帝到底留了个什么烂摊子给他,也只有身边人才知道他过的究竟有多辛苦。
离开了摄政王府的祁斯遇也有些不好,她正偷偷大口喘着气。这几日她时常会胸闷喘不过气,只是她不想麻烦他们,也怕他们过分担心,一直不曾说过。
蔺端起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