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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玉璋也曾為了別人的賞樂而跳,那的確是不同的。由藝而技,淪了下乘。
在別人眼裡,她跳得自然是很美的,可她自己知道,昔年在雲京宴請汗國使團的那晚,是她此生跳得最好的最後一支舞了。
謝玉璋扯扯嘴角:「繼續吧。」
長長的水袖揮出,楊柳似的腰肢倒垂。
謝玉璋忍不住想,那位陛下,當他說出「不及昔年寶華公主」的時候,是把她看作了什麼?
公主?還是,舞姬?
這幾日教坊最大的事就是兩日後的宮宴了。方左使和舞蹈教習不擔心伴舞的眾人,卻更擔心寶華公主殿下。實在是適才謝玉璋那一支舞跳得比以往大失水準。
公主殿下便是跳成個蛤蟆,陛下都只會被逗得開懷。可這於他們來說卻是丟飯碗甚至掉腦袋的事。
方左使並教習們不敢攪擾謝玉璋,只在演練堂的門口悄摸摸地偷看。
好在,幾趟下來,寶華殿下似乎找到了感覺。她跳得一遍比一遍流暢了。
方左使這才鬆了口氣。
寶華殿下練起舞來,從來也不怕累。她練了整整一天,到傍晚時,動作已經如行雲流水,完全找回了昔日的水準了。
在恭送謝玉璋離開時,方左使一再囑咐:「明日裡咱們合舞,今晚殿下要好好休息,務必要叫宮人好好拿捏拿捏。不然太久不練,乍一辛勞過度,明日裡不免要肌酸肉痛了。」
他又忍不住念叨:「殿下還是頭一回隔了這麼久沒舒展筋骨呢。」
謝玉璋微微頷首,乘輿而去。
兩三日的時光飛快就過去了。
這日下午,李衛風就抱著好幾件衣服跑到李固的屋子裡:「過來看看,你晚上穿哪件?」
李固掃了一眼鋪在床上的幾套衣衫,都是今夏雲京城最流行的單羅紗。
「楊二郎借給咱們的裁縫手真快,這就給縫出來了,我叫先趕著你的做,快瞧瞧,你穿哪身好。」李衛風念念叨叨。
李固不吃這套:「我穿公服。」
這宴席大員們自是公服玉帶,隨行帶著露臉的子弟卻未必有官職在身,又不用。
李衛風給氣得直翻白眼:「我白讓你先做了!」早知道先給我自己做好啦!
他不甘心地念叨李固:「大人為什麼帶你不帶我,不就是你生得好看嗎?你給大人長長臉,咱們也穿漂亮點行不行?」
李固卻道:「男人最漂亮,莫過於像大人那樣,服紫佩金。」
李固未及弱冠,已經著了緋衣官袍,實在也是很漂亮的。
李固素來話不多,但他只要肯開口,李衛風便說不過他,只因李固總是能說到點子上,何況李衛風心裡還深覺得他說的有道理。
「也是。」他搓手,卻忍不住又說,「不過咱們現在也混不上金魚袋,你好歹也佩點像樣的東西。哎,寶華公主贈的那個玉牌呢,戴上戴上!那麼好看怎麼不見你戴?」
說著就上手要翻李固腰間荷包。李固拍開了去:「別鬧。」
李衛風道:「他們都說今天的宴席寶華公主要為陛下獻舞,我跟你說,你還是戴上吧。」
他有點遺憾,道:「公主殿下不是咱們能想的,但你戴上,好歹讓公主瞧一眼,知道她的心意咱領了。」
又眼熱李固:「你可真有福氣。雲京人都說,寶華公主是瑤台為王母作舞的仙女下凡呢,你小子,可有眼福了。」
李固聞言,目光微動。
卻有從人這時送了吃食來:「大人說,宮裡宴席常常吃不飽,叫十一郎墊墊肚子。半個時辰後出發。」
李衛風瞪大眼睛:「宮裡不管飽嗎?」
李固道:「聖人跟前,誰放開了肚皮吃?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