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頁(第1/2 页)
因著今日就要拔營上路,侍女給謝玉璋梳了簡單利落的髮髻。有人將朝食送進來。她們一些人服侍謝玉璋用飯,另一些人已經手腳麻利地開始收拾東西。
謝玉璋才用完飯,便有侍女稟報:「壽王和五殿下來了。」
謝玉璋點頭,漱過口起身,侍女打起帘子,隨她去了外帳。
「寶華。」壽王見她出來,站起來對她上下打量,見她儀容整潔,神情正常,大大地鬆了一口氣道,「無事就好。」
他道:「早上醒來便聽他們說昨晚可汗闖了你的帳子,可受驚嚇了?嗐,男人們喝了酒便是這樣,你不要放在心上。」
壽王是一貫的和稀泥。作為男人他怎麼可能不明白昨夜險些發生什麼,但他此行的責任便是將謝玉璋交給阿史那,讓她完成和親的使命,自然是不能讓昨夜這樣的小事壞了和親這等大事。
五皇子卻滿臉怒容,大聲道:「蠻夷實在可恨!竟趁我們酒醉做出這等無禮之行!」
「可恨我昨晚醉了!」他扼腕,「但我不醉,必當面斥退他!」
謝玉璋才剛剛坐下,聞言睫毛顫了顫,抬起眼:「五哥昨晚醉了?」
「是呀,你不知道這裡的酒有多烈。那些人一碗接一碗的給我們敬酒。」五皇子顧左右而言他,問,「聽說昨晚上可汗打傷了一個侍女?是哪個?明晴?還是月香?」
仿佛寒潮已至,讓謝玉璋覺得冷到了骨子裡。
她並不知道五皇子整晚都在喝清水,根本無需她那一晚解酒湯。但她卻知道,他只要喝了那碗解酒湯,便不會醉。
一個解酒藥能被稱為一族大巫代代相傳的秘方,自然是有原因的。
漠北男人嗜酒如命,偏這裡又多戰火。每設宴,必備這解酒藥,若酒前服用,能保不醉,若酒後服用,片刻即醒,上馬便能戰。
昨夜阿巴哈便是喝醉了,王石頭找去,他的學生給他灌了一碗下去他便清醒了,來到這邊便能應對李固,給阿史那可汗收拾爛攤子擦屁股。
昨天謝玉璋給五皇子灌下那麼濃一碗,他生平頭一回用這藥,正是藥性最有用的階段,不像有些草原人服用得太多,漸漸失效。他既在酒前服了,便不可能醉。
五皇子的帳篷與謝玉璋的毗鄰,他便是睡下了聽不到吵鬧喧譁,他的侍衛、從人也不會幹看著不去稟報。
他醒著,知道了這邊的事,卻……沒有過來。
五皇子說著話,卻見謝玉璋盯著他的目光不知怎地竟有些瘮人。他本就心中有鬼,這下更不自在,強笑著問:「……到底是誰?傷得重不重?」
謝玉璋想不到自己生平頭一次體會「殺心」是什麼,竟是應在了自己的親哥哥身上。
她盯著五皇子俊俏的面孔。
眼前這個人,後來拋棄了他們,連累了許多人。可即便是這樣,謝玉璋重生後再見到他,只因著當年在此時此處,他是唯一一個沒有勸謝玉璋和血吞淚,勸她認命就此俯身服侍阿史那的人,謝玉璋始終都做不到將他視為陌路。
可原來,原來在此時,她這位親親的好哥哥即便沒有醉,也已經拋棄過她一次。
謝玉璋閉上眼睛,渾身都發冷。
五皇子覺得謝玉璋神情不太對,他猶豫喚她:「珠珠?」
謝玉璋睜開眼,一雙漆黑瞳眸有如冰魄。
「是晚秀。」她說,「我讓明晴和月香去照顧她了。」
連壽王都忍不住問:「傷得可重?」他昨夜沒看到可汗殺人,但今早聽說了,也有些後怕。
「還好,沒丟了命。」謝玉璋頷首。
她的眼睛一直看著五皇子。五皇子莫名便打了個寒顫。
五皇子不知道,從這時候起,他在妹妹謝玉璋的心裡,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