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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姓萬的賤人害我,都是她搬弄是非,我必要報仇!」柏賢妃伏在炕上哭了大半天之後,被貼身下人提醒該洗漱就寢了,她便跳起身指天罵出了這番話。
下人們簡直嚇死了,紛紛勸說:「娘娘您別喊了,留神隔牆有耳!」如今可是有兩位嬤嬤住在偏殿的啊。
柏賢妃兀自咬牙切齒:「除非那賤人先一步害死我,不然,我必定要她的命!」
跟前幾個都是景仁宮的大嬤嬤和大姑姑,服侍柏賢妃多年,這時都面面相覷地想到:娘娘真是腦子越來越不清楚了,這回的事與萬貴妃又有什麼干係?若說萬貴妃對景仁宮有惡意,正是不該驚動太后,就叫娘娘自己磋磨皇次子,不是正好?
可惜這番簡單道理講給柏賢妃聽,如今已是雞同鴨講。
這之後沒過幾天,懷恩回宮來了,汪直雖然一直不曾與師父朝夕相處,可像這次一樣分開半個多月不見面也是頭一次,一聽說師父回宮,他當天下值之後便跑去司禮監請安。
結果師父的面沒見到,熟悉的小火者把他領到懷恩就寢的直房,竟然對他說:「懷爺說讓你先在這裡罰跪一個時辰。」
「……啊?」汪直以為自己聽錯了。
小火者伸手指指屋中空地:「就在那兒跪著就成了,時辰到了懷爺會來跟你說話。」
說完就走了。汪直瞠目結舌,這是為什麼呀?為張元吉的事?內閣那幾位老大人會把消息透出來?透出來對他們沒啥好處啊!那是為皇次子的事?杜嬤嬤的嘴那麼不嚴實?從沒聽說過她跟師父有什麼交情啊!
兩件事似乎都不可能外泄,可是除了這兩件,他真沒幹什麼啊。汪直一頭霧水地在地上跪下,思來想去也想不明白,難道是被誰嫁禍了?怎麼一點風聲都沒聽見呢?
據說進宮做下人頭一項基本功就是學會跪,可惜汪直從來就沒練過,他自打進宮就沒受過苦,打罵沒挨過,受罰更沒有過,從來都是被捧著寵著過來的,可以說連皇子皇女都難有他過得這麼順當的。
所以剛跪上一刻鐘就快受不了了,他只能左右腿倒換著重心,一條腿吃力時讓另一條腿歇著,如此堅持了少半個時辰還是熬不下去了,兩個膝蓋都像釘了釘子,疼得鑽心。汪直豎起耳朵聽聽周遭沒有聲音,料想一時半會沒人會來,索性直接坐地上了。這下終於舒服了。
也就才坐了幾分鐘,門忽然「吱呀」一聲開了,嚇得汪直直接跳了起來。小火者在門口看看跳站起來的他,道:「懷爺說了,你實在跪不住了可以站著,但不能坐著。」然後又關門走了。
「……」這小火者真是隨了懷恩的性子,剛正不阿,都不會看在汪直受寵來巴結他,汪直覺得他比自己還像師父的徒弟。
剩下的時間他就站著,站著就好多了,他這幾年練的最多的就是站著了。
不知不覺湊夠了時辰,懷恩準時過來了。
「師父。」汪直膝蓋還在疼,強忍著給師父施了禮。
懷恩走到太師椅跟前坐下,語調淡然地問他:「知道錯在哪兒了麼?」
不太確定,汪直一時沒接上話。
懷恩問:「還不知道?」
汪直可不能讓他再說出「不知道就多跪一個時辰」,忙道:「師父我知道了!」然後半委屈半赧然地問:「是杜嬤嬤跟您說了吧?」他權衡來去,還是這一條可能性最大。
懷恩看著他這可憐巴巴的模樣有點想笑,又強忍了下來。在旁人眼裡,他與昔日宮裡的同僚來往都很少,多年以來除了與覃昌交厚,似乎就沒什麼朋友了,其實正所謂「君子之交淡如水」,他是朋友很少,而且聯絡也不熱絡,但互相之間的交情卻比尋常的酒肉朋友深厚得多。
他與杜嬤嬤是前後腳進的宮,杜嬤嬤比他大幾歲,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