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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理醫生耐心地傾聽，還不住地點頭。我想起了剛才經歷的一片混亂，情緒激動，一邊流淚一邊訴說。

&ldo;我父親為人正直，此前從沒生過什麼大病，也很注意養生，比一般人都注意保重身體。他每年都接受健康體檢，從沒發現有什麼異常。他才六十歲，內臟應該還強健。這樣一個人，怎麼會這麼快說走就走了呢?我想知道原因。&rdo;

&ldo;明白了。這一切經過屍體解剖應該會清楚的吧。請再忍耐片刻，稍等!&rdo;

病理醫生說完這句話便走出了靈安室。

這一等就差不多一個半小時。期間，我一直坐在靈安室的椅子上。值班員拿來了解剖承諾書，我簽完字後，他又拿走了，便再沒回來。

早上6點半，我聽見外面傳來一陣打開捲簾門的聲音，然後像是什麼機器啟動了。大概醫院又開始新一天的忙碌了。

靈安室的門開了，載著父親的擔架車推了進來。遺體上蓋著毛毯，臉上覆著一塊白布。

&ldo;讓你久等了!&rdo;那個病理醫生已脫去白大褂，只穿著灰色工作服跟在後面。一股福馬林藥水的味道撲鼻而來。

&ldo;結果清楚了?&rdo;

&ldo;還沒有。&rdo;

&ldo;怎麼?你忘了你剛才是怎麼說的嗎?&rdo;我頓時生起氣來。

病理醫生卻依然保持著他的威嚴，不動聲色地答道：&ldo;解剖只是先取出內臟，詳細的檢查還得經福馬林防腐處理後，用顯微鏡進行觀察。所有結果出來，大概在一個星期之後。&rdo;

&ldo;現在不能馬上知道嗎?&rdo;

病理醫生默默地點了點頭。我氣得咬著下嘴唇，但又不好發作。

&ldo;那，一個星期後就能真相大白了?&rdo;

&ldo;是的。只能再讓您跑一趟了‐‐下個星期四的下午2點，您來一次病理部吧，我為您報告解剖的結果。&rdo;

&ldo;看來，非得等一個星期後不可了!&rdo;我狠狠瞪了病理醫生一眼，可對方臉上什麼表情也沒有。

我用值班員為我準備的汽車，帶著父親的遺體回到家裡。屋外冷雨霏霏。我聯繫了殯儀館，裝殮了父親。兩天後，在本地的禮堂舉行了告別儀式。參加的人不多，好在我的工作單位送了花圈，場面還算過得去。

父親去世一個星期後，按指定的時間，我提前10分鐘前往醫療中心病理部。我將會聽到什麼樣的結果?會不會同父親去世那天一樣，被一通專業詞語搞得暈頭轉向，結果一無所獲?我有這樣的擔心，但總得去一趟。

到了病理部，秘書將我領進一個類似會議室的房間。走進一看，嚇我一跳，那天夜裡為我解釋的內科主任，還有特殊急救部的醫生、集中治療室的護士、麻醉科主任、內科病房護士長等人都在靠里的牆邊坐成一排，牆角還坐著那個靈安室的值班員。我懷著緊張的心情，機械地打了聲招呼後，坐在他們面前。

秘書離開後，緊接著便走進了病理醫生。

&ldo;森內先生，勞您今天特地跑一趟，實在過意不去。&rdo;病理醫生打了一聲招呼後，走到靠牆坐著的一排醫護人員前，面向我坐了下來。眼前的桌子上放著厚厚的卷宗。

&ldo;現在讓我為您報告森內逸人的解剖結果。您父親是因小腸動脈出現血塊堵塞，小腸血液無法流動，引起急性腹痛。&rdo;病理醫生沒有使用專業詞語，解說淺顯易懂。

&ldo;被送入特殊急救部後，他接受了溶解血凝的藥物輸液，病情有所好轉，轉入集中治療室。但隨後又出現了血流堵塞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