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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臻涼聲道:「法不阿貴的道理大司寇比誰都清楚,鄭准有什麼怨氣自去秋官府說去,他們兩家不是姻親麼?看看大司寇有沒有這個能耐保住他!」
汪順然躬身應了個是,暗暗有幾分佩服。
大家族內里盤根錯節,說起兩家的關係,恐怕他們自己都難以理清所有。可上安城天子腳下,什麼都瞞不過傅臻的眼睛,再加上這雷厲風行的行事風格,他若鐵了心要辦誰,誰也逃不過。
這一刀子下去,雖不至於傷筋動骨,可涉及的幾大家族怕是也能狠狠掉塊肉下來,想想都覺得大快人心。
思忖良久,汪順然朝湯泉宮主殿的方向望了一眼,笑意柔和:「陛下,您沒寵幸姜美人吶?」
傅臻側目望著他,唇角冷淡意味甚濃:「你想說什麼?」
汪順然攬著拂塵不經意地繞過他的目光,輕咳兩聲,心虛道:「陛下沒避著奴才,奴才該聽的都聽著了。姜美人是個好姑娘,可到底常常在太后那頭走動,該喝的湯藥一樣都沒少,姑娘勢單力薄,胳膊擰不過大腿啊,奴才是擔心,倘若太后哪日對她開誠布公,交代什麼任務,她又日日與您同寢,恐怕……」
傅臻想起方才在玉照宮她躲著太傅往他懷中倚靠的慫包樣子,勾了勾唇:「她惜命得很,腦子也不靈光,倘若太后有什麼吩咐,她必定第一時間告訴朕,求朕庇佑她。」
汪順然看著他嘴角彎起個不自然的弧度,怔愣片刻。
陛下這……笑得不大對勁。
具體哪裡不對,汪順然也說不上來。
往日他笑,勢必要有人人頭落地,可今日這笑,竟是摻雜了難以言喻的……寵溺?
汪順然只能想到這個詞。
以他在宮中三十年的資歷,自然不會看錯,可他也不敢順著往下想。
他有些毛骨悚然。
見汪順然欲言又止,傅臻隨即道:「她體內有種香氣,很淡,像是佛香,朕每次用她的血,抑或只是靠她近些,頭疾都能有所緩解。」
汪順然當即面露喜色:「當真?」
傅臻垂眸,不置可否。
汪順然咬咬牙,恨不得自己兩巴掌。
陛下雖然瘋,卻也不是嗜飲人血的怪物。他不肯用其他姑娘的血,唯獨只用姜美人的,必然是有特殊的原因。
先前的猜測都是對的,他若是早些問,也不至於自個兒瞎琢磨這麼久!
汪順然情緒頗有些激動:「姜美人是老天爺賜給陛下的貴人!奴才定將此事瞞得嚴嚴實實,絕不會傳到太后耳中!」
這幾個月以來,傅臻體內毒性愈發嚴重,頭疾也是三兩日發作一回,沒成想小姑娘才進宮幾日,倒成了他救命的良藥,次次皆能力挽狂瀾。
幸而眼下太醫院還不確定美人血的藥效,郁從寬只當陛下是通過凌-虐美人、發洩慾望來緩解疼痛,太后更是被蒙在鼓裡,否則也不會主動將姜美人往玉照宮塞。
來日他們若是知曉了這個秘密,恐怕又要想旁的法子,將陛下置於更加危險的境地。
這是萬萬不能的。
那姜美人身懷異香,可也只對頭疾有些功效,解不了流箭之毒。
到底能不能治,一切都要等找到玄心才有定論,否則這毒便如懸於顱頂的利刃,隨時都有可能砸個措手不及。
可饒是如此,汪順然心中也歡喜得很,至少如今有了轉機。
如今北涼既定,朝堂大事雖繁亂複雜,可只要傅臻能夠擺脫頑疾,一切定能夠迎刃而解。
傅臻眸色微凜,忽然想到什麼,沉沉道:「太后給她喝避子湯?」
汪順然頷首,嘆了口氣:「陛下此次重傷難治,以如今的局面,太后斷然不會容您在此時留個皇嗣來給自己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