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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好如初。十娘抚剑长叹,眼中隐有遗憾,“但当年在父亲手中,这只能是一柄弃剑,便是师兄在此,十娘也不敢卖弄。”
子昊接过剑来:“铸剑铸心,顺其自然便好,切忌急功近利。”
十娘道:“十娘不敢懈怠,倘若铸不出好的兵器,岂不误了主人大事?主人放心,十娘绝不会马虎,待取了《冶子秘录》回来,必让咱们军中将士人人都佩得浮翾剑那样的利器。”
子昊失笑道:“你也恁地贪心,浮翾剑乃是上古神器,岂容人手一把?
十娘看了看且兰,弯眉浅笑:“那如此难得的剑,主人怎么就赠给了且兰公主?主人是知道的,这浮翾剑可是当年白帝赠与玄女如夷的定情之物啊!”
子昊闻言浅笑不语,转头时温润的目光落至且兰眼底。那幽深的注视融入了山林间明净的阳光,若有一丝复杂难言的意味,仿佛包容了天地万物,历尽了人间繁华的一声叹息,无尽低沉感慨。
他便这样看着且兰,似想知道她会说些什么。且兰却被似他的目光摄住,脑中竟一片空白,思绪凝滞,顿时双颊飞红。见她如此,子昊眉梢微微一动,终于放过了她,负手转身,抬眼间却望向了千山云外遥远而未知的地方。片刻之后,他才淡淡笑道:“情之所至,何必系之俗物。十娘,你着相了。”
如常的笑语落入耳中,蓦地令身边几人同时生出异样,山风之中青衫淡渺,那种无从把握的感觉令人心头无由一空。十娘和苏陵对视一眼,目带询问,苏陵好似有话要说,但注意到子昊的脸色,最终却没有开口。
第16章 第十六章
山阴古道,两匹骏马飞驰而过,白马之上的男子墨色长衣,神情沉着冷酷,正是日前曾在沣水渡遇袭的穆国三公子夜玄殇,身旁一骑紫燕马与他并驾齐驱,马上女子玄衣飘飞,貌若仙姝,便是数日来一路与他同行的子娆。
两骑快马折过山坳,突然不约而同地放缓速度,夜玄殇眉峰一轩,手勒缰绳,一边拍了拍马匹以示安慰,一边对子娆道:“穿过前面山涧便是魍魉谷,我们把马留在这里,带进去反是拖累。”
子娆同他一起翻身下马,此时马儿似乎十分躁动不安,频频踏蹄嘶鸣,已不肯再前行一步,仿佛前方有什么无形的危险正令它们惊悸恐惧。子娆以手轻抚马背,掌心透出柔和的真力,试着加以安抚,凤眸轻轻转过,对夜玄殇道:“魍魉谷并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我有非去不可的理由,你却没有必要当真陪我冒险。”
夜玄殇抬头看了她一眼,手起掌落,两匹骏马齐声闷嘶软软卧倒在地,陷入昏迷之中,他将马上的水囊取下,扬手丢给子娆:“可惜我生来喜欢冒险,把这个带好。这两匹马留在荒山难免遭猛兽袭击,如此少些痛苦也罢。走吧!”
这几天同行相处,子娆对他这般利落中略带霸道的行事作风已颇为习惯,并不在意,反而笑道:“此去凶险,若万一在谷中成了荒山冤魂,可莫要怪我。”
夜玄殇朗声失笑,转而身子一倾,靠近她,目光深亮:“凶险又如何?有美相伴,玄殇纵死无憾!”
子娆睨他一眼,嗔道:“你倒真是从不掩饰自己好色。”
夜玄殇边走边道:“食色性也,这世上根本没有见到美色还心如止水的男人,可惜女人却总爱相信那些道貌岸然的君子,却不屑于表里如一的小人。我夜玄殇喜欢便是喜欢,何需遮遮掩掩?”
“哦?”子娆烟眉浅漾,调侃他道:“这么说来,你岂不成了那小人?”
夜玄殇向来狂放,不以为忤,“君子小人,无非世人口舌,我行我素方是自在,你管他们作甚?”
子娆平素在帝都见到的多是些卑躬屈膝的宫奴、守礼有度的臣子,这些人对她或是敬若天女,或是畏如妖魅,无不谨言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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