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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且不說向陽酒肆掌柜如何受寵若驚,怎樣大肆吹捧顧司丞,他們夫婦應下有空去酒肆小住等。
一送走客人,陶心荷立刻冷下面容,將不斷暗戳戳揉弄自己手指的大手使勁甩開。
「夫君在哪裡學的輕浮做派?」她硬聲質問,先發制人。
顧凝熙環顧花廳,雖說不比正房私密,也算家裡的一畝三分地,不能再拖了,儘快陳情才是要緊。
他先向著陶心荷方向輕柔安撫兩句:「因為我想念娘子,才一時忘情。」然後對穿梭著整理收拾的丫鬟、婆子們道:「你們先出去,沒有吩咐不許進來。」
晴芳作為領頭的,聞言看向陶心荷,見主母先是搖頭,方欲出聲說請爺見諒,她們還需在廳內忙碌,又見陶心荷咬唇、提氣,改了主意,揮手示意她們退出。
五六個下人立即弓身告退,走在最後的小丫鬟頗有眼力見地將大門關上。
「吱呀」聲後,就留夫妻二人獨處。
陶心荷看著顧凝熙的臉心煩意亂,索性一言不發,背轉過身閉目養神,留個背影給他。
反正看不清楚娘子面目,當面和背面對顧凝熙來說無甚區別。
他吞咽兩下,喉結滾動,消除些許忐忑,然後一鼓作氣,從九月初三在貢院門口見到莫七七開始說起,一路講到昨日認義親和巷口辭別。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陶心荷從夫君口中,聽到了另一個女子與他相處的情形。聽著聽著,她不知不覺轉過頭,專注凝視顧凝熙神情,仿佛想從他臉上印證些什麼。
「所以,天上地下,芸芸眾生,你只能看清楚這位莫七七的面容?」終於等到顧凝熙最後一句話音落下,陶心荷喃喃問道,音近哽咽。
這個頭點得沉重無比,顧凝熙還是緊抿著唇頷首,鼻端長長呼出一口等娘子回應憋久了的氣息。
他心裡忽上忽下,回思自己方才描白言語,有無失當之處,柔聲補充道:「確實如此,令我十分費解。因此鑽了牛角尖,多日來委屈娘子。然而我和七娘清清白白,娘子要信我。」
兩行清淚悄無聲息從陶心荷眼中滾落下來,顆顆晶瑩如豆粒大,掛在腮邊欲墜不墜,平添多少楚楚風致。
她一字一頓,艱難重複道:「所以,天上地下,芸芸眾生,你,只能,看清楚,這位,莫七七的,面容。」
人的五官只是組合起來,在顧凝熙眼中模糊成一片而已,眼淚還是看得清楚。
極少見娘子落淚,他大驚失色,左右看看一時找不到帕子,笨手笨腳隨意甩一下,抓住自己衣袖,疼惜地湊到陶心荷臉頰處,用厚實袖口布料為她一點一點拭去淚珠兒。
感受著手邊布料逐漸濡濕溫熱,顧凝熙對娘子的痛楚感同身受,他何嘗不是為此糾結自苦。
也許認為義親是最好的辦法了吧,這樣與七娘距離不遠不近,他可以偶爾一睹真實的人物清晰面目,又不致引發誤會麻煩。
不知娘子方才聽清楚沒有,他昨日已經敲定名分,癥結已解了。
陶心荷坐在大大圈椅上,雙肩緊扣,十指互絞,身姿繃緊到了極點,整個人手腳發冷。
雖然眼淚止不住,幸有顧凝熙衣袖遮臉,倒還罷了。她使勁咬住下唇軟肉不鬆口,甚至嘗到了血氣,感覺到皮肉被咬破的疼痛,也不許自己發出嚎啕聲音。
天意弄人。
她腦中不斷盤旋的,只有這四個字。
顧凝熙敏感發現,娘子身周不像今早那般充盈著排斥。
他之前是隔著兩張椅子之間的平幾,探身舉袖拭淚,現在,他輕輕站起挪到娘子身前,微微俯身,試探性、一點一點、緩慢地環住陶心荷肩頭,將她側身摟入懷中。
被動倒向熟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