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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有的人初戀的時候根本不懂愛是什麼!&rdo;

&ldo;不懂愛的時候愛上的人難道不才是發自真心，源自本能的愛嗎?懂了愛之後，你愛的不過是你認為你會愛上的人罷了。&rdo;

他們離得如此近，腳挨著腳，他們吐出來的煙混在了一起，不分彼此，海風吹拂，室內光線明亮，紗簾飄飄揚揚，於戎仿佛看不到林望月了，他變得透明，變得像一簾紗巾，他隨時都可能從他眼前，從他身邊消失似的。

他或許從來不曾存在於這世上的任何地方。

於戎說：&ldo;你太消極了。我早看出來了，你看什麼都是帶著必死，必定消亡的眼光，所以別人在時裝秀的最後用婚紗壓軸，你用拿著鐮刀的穿著黑紗的死神。&rdo;

&ldo;你沒辦法反駁我，就說我消極。&rdo;林望月說。

於戎說：&ldo;阿篷總歸還算是我的朋友，你們這樣……&rdo;

林望月翹起嘴角：&ldo;對你來說朋友不過是想抬高自己的時候可以拿出來炫耀，想襯托自己的時候可以拿來貶低的一個人，難道不是嗎?你在乎友情?得了吧。&ldo;

他的輕蔑輕易地流露了出來，於戎不響了，吃香菸。

林望月說：&ldo;所以你對我就是有私生活這方面的意見。&rdo;

於戎搖搖頭。

&ldo;那是什麼?我提醒你，你不要自己受了別人的氣就想撒在我身上，找我發泄，誰惹你生氣你找誰去。&rdo;

於戎垂下了手，不吃香菸了，不響著。

&ldo;為什麼不說話?&rdo;

於戎坐得難受，出了些汗，他有些話想說，但始終說不出來，如鯁在喉，他怎麼說得出來呢?

&ldo;你啞巴了?&rdo;林望月用膝蓋碰了碰他的膝蓋。

&rdo;你爸催你結婚?你還沒和他出櫃?&rdo;

&ldo;別的同學一個個都成了片子上院線的導演了，這個入圍金馬金像，那個入圍柏林坎城，你的劇本沒人要?&rdo;

&ldo;哦，還是你出來拍紀錄片，你招魂，你想見你媽，但是你見不到她。&rdo;

&ldo;你說你要站在批判封建迷信的立場上，但是你內心裡又渴望這種迷信是真實的，你想相信人死後會有靈魂，你想相信你媽媽是因為牽掛著你，才給你託夢，她的靈魂一直沒有離開過，她還記得你，她會來見你。但是她沒有來，一次都沒有。&rdo;

&ldo;於戎，你為什麼不說話?&rdo;

於戎捂住了臉，他心裡全是支離破碎的句子，腦袋裡充斥著零散錯亂的片段。他想到老於，想到香雪海包間裡扭打在一起的孩子，想到阿篷手裡的一隻烤蝦，那蝦的身子太軟了，被阿篷搖來晃去，他還想到紐約的一間病房，看得到中央公園，他媽媽在他身邊漸漸冷卻，漸漸僵硬。他想到無數個夜晚，無數個早上，一段段光裸的背影，一張張暖過又涼了的床單。他想到他插著耳機走在一群大人身後，他的p3沒電了，兩個女人在他身後說話，他聽得很清楚。她們說，給曲老師面子叫她一聲老師呀;她們說，你說她兒子啊曉得自己姆媽……這麼大了，怎麼會不曉得吶。也蠻真傢伙的。是的呀。是的呀。

&ldo;因為……&rdo;於戎想哭，但是眼圈乾澀，哭不出來，只是喘氣喘得很急，像一個在痛哭流涕，呼吸無法通暢的人。

&ldo;因為……&rdo;

&ldo;因為&he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