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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著崔寧兒依依不捨的被崔夫人拉上馬車,陸雲著實鬆了一大口氣。
待陪著母親送走了崔夫人母女,姐弟倆獨處時,陸瑛仍對崔寧兒描述的太湖念念不忘,陸雲突然笑道:「阿姐,其實不用去太湖,也能看到那樣的景象。」
「是嗎?」陸瑛一聽就來了勁兒,興奮地問道:「在哪?在哪?」
「我現在就可以帶你去看。」陸雲賣了個關子。
「好呀!」陸瑛歡快的跟什麼似的,一掃被弟弟放了一天鴿子的鬱悶。可看了看天色,不由頹然道:「這都什麼時候了?」
「我就問你想不想?」陸雲卻微笑著重複了一遍。
「想。」陸瑛理所當然的點頭。自從被綁架過一次,她唯恐再給父親和弟弟惹麻煩,便不敢獨自出門,著實快要憋壞了。
「那好,咱們走。」陸雲帶著陸瑛便往外走。
「好。」陸瑛也不問他到底去哪,和爺爺說了一聲,便興沖沖跟在陸雲後頭,出了從善坊。
……
大街上人流如織,大都從北向南而行。那是在洛北做工、服役的人們,結束了一天的忙碌,匆匆走在回洛南的路上。
崔夫人的馬車卻與人群逆向而行,她們要回洛北的光祿坊,那是崔閥嫡系居住的地方。
馬車上,崔夫人和崔寧兒相對跪坐,兩人的神態卻與在人前時截然相反。沒有之前的母女親昵,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上級和下屬之間的疏離克制。
崔寧兒端坐在那裡,崔夫人身體微微前傾,正用一種稟報的語氣對她輕聲說道:「和陸信的妻子聊了一天,但陸夫人口風很嚴,只說自己整日吃齋念佛,什麼事都不知道。」
崔寧兒神情縹緲冷漠,不帶一絲煙火氣,臉上哪還有半分嬌憨天真?聽了崔夫人所言,她點了點頭,緩緩說道:「我這邊也是,陸瑛看似開朗,實則心思細密至極,套不出半句話來。」
「那陸雲呢?」崔夫人抱著一絲希望問道:「他年紀小一些,又靦腆害羞,應該能試探出什麼吧?」
「……」崔夫人不提他還好,一提陸雲,崔寧兒那張天高雲淡的臉上,便生出絲絲火氣道:「那小子八棍子打不出個屁,臉上永遠都是一副表情,能看出什麼才叫見了鬼!」
「主上息怒!」崔夫人堂堂裴閥嫡女、崔閥兒媳,此刻居然稱呼自己的女兒為主上,實在匪夷所思。但偏偏兩位當事者都一臉理所當然。「想來他們可能真不知道陸信的事情!」頓一頓,崔夫人又小聲道:「或許,我們就不該懷疑陸信……」
崔寧兒兩道秀眉微微蹙起,她也覺得自己有些疑神疑鬼。尋思片刻卻緩緩搖頭,幽幽道:「只要有一絲可能,就必須徹徹底底查個明白!」她心中卻自嘲的苦笑一聲:『因為查來查去,就只查到這一條線索……』
之前聖女曾下令,讓人調查陸信的舊部。在這一點上,太平道的優勢無人可及,許多中下層的士兵都是他們的信徒,會將知道的一切都講出來。前日餘杭那邊傳信兒過來,說當時陸信攻打柏柳莊,派敢死隊偷城時,曾經有個使雙刀的高手暗中相助……
雖然以那些官兵的眼光,無法分辨出那高手到底是什麼水準,聖女還是大膽假設,那高手就是當日搶走玉璽的地階宗師。如果這個假設能成立,似乎一切疑團都可迎刃而解!所以,才有了母女倆今日的陸家一行,她們想要旁敲側擊一下,看看陸信到底在陸閥是個什麼位置,他會不會是陸閥一早在餘杭布下的棋子?
「陸信是十年前到的江南,之後一直無人問津,如果陸閥那時候就開始布局,也實在太可怕了。」崔夫人皺眉苦思道:「或者說,是陸尚提前得知了夏侯閥的動作,派陸閥的宗師暗中潛到陸信身邊,試圖渾水摸魚?這樣似乎更能講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