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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稍安勿躁。」陸尚卻搖了搖頭,沉聲道:「你們還嫌鬧得不夠大嗎?」
「是啊,」陸修也憂心忡忡道:「大長老的意圖,就是挑動族人和閥主對立。這時候一味強硬的話,只會讓長老會那幫人笑破肚皮的!」
「可要是不當機立斷的話,閥主就要被架在火上烤了!」陸偉額頭青筋暴起,他終於徹底認識到長老會那幫傢伙的無恥,實在是無恥之尤!
「再等等,」陸尚攏著鬍鬚,臨危不亂的淡淡道:「黑的就是黑的,怎麼洗也洗不白,謊言一定會被拆穿的。」
「只怕等真相大白,已經什麼都晚了。」陸俠眉頭緊鎖道。
「未必。」陸尚索性雙目微閉,手指在膝頭輕磕著,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
說話間,一眾族人出了敬信坊的坊門,便見街道上一輛輛裝載著糧食的騾馬大車,正從陸坊碼頭成群結隊而來。最先一批領取的糧食族人,已經要打道回府了。
兩批人在同一條大街上碰到,還算寬闊的街道上登時擁擠不堪。
「借光借光!」趕車的下人趕忙一面死死拽住韁繩,一面大聲吆喝起來,唯恐衝撞到這些士族中人,給自家主人惹來麻煩。
那些騾馬大車旁,去領糧食的族人,看到自家的兄弟親朋,奇怪的招呼起來:「你們這是幹嘛去?」
「來的正好,趕緊跟我們同去!」兄弟親朋們也招呼起他們來:「咱們去給三執事討個公道!」
「三執事怎麼了?我們剛剛還見過他。」去領糧食的族人不解道。
「我們說的不是陸信,是陸儉!」兄弟親朋們大聲說道。
「陸儉?!」他們不說還好,一提陸儉這名字,那些去領錢糧的族人,登時火冒三丈道:「你們給他討個屁公道,扒了他的棺材,將他挫骨揚灰才對!」
「哎,你們被蒙蔽了,」兄弟親朋們激動地解釋道:「陸儉是被逼死的,他冤枉啊!」
「狗屁!我管他是被逼死的還是冤死的!」領錢糧的族人卻更加激動的大吼道:「咱們就知道,他搬空了族裡的庫房,偷走了咱們的月錢,讓我們一文錢都沒領到!」
「啊!什麼?!」方才還義憤填膺、氣勢洶洶的一眾族人,聞言登時目瞪口呆,忙連聲詢問起在碼頭發生的事情來。
頃刻間,一眾族人便將陸儉的事情拋之腦後,全都站住腳聽那些去領錢糧的親朋,憤怒的講起陸儉是如何瘋狂侵吞公款,讓族裡蒙受了巨大損失,背上了沉重的債務,以至於到了連月錢都發不下來的地步!
隨著從碼頭出來的族人越來越多,你一言我一語的講述,也變成了怒氣衝天的聲討!方才還冤情纏身的陸儉,一下就成了死有餘辜的惡賊!
長老會眾人面面相覷,都知道事情要糟,可這會兒就連他們安排好的人,也在全神貫注聽那些去領錢糧的族人講述著……畢竟,能不能領到每月錢糧,才是跟每個族人息息相關的大事。至於替陸儉伸冤、向閥主討公道這種破事,根本沒法與前者相提並論。
雖然眾長老可以不靠那點月錢生活,卻也不敢在這時候觸犯眾怒,把那些族人的嘴堵上不讓他們說話。幾位長老求助的看向跟在最後頭的大長老。
只見陸問面色鐵青,一言不發,顯然他也沒了主意。
……
這時候,那些去領錢糧的人已經講完了經過,大街上的氣氛死一般沉寂。
片刻之後,有人一把扯下腰間的白布,狠狠扔在地上,使勁跺了兩腳,破口大罵道:「呸!老子居然還給你這狗東西戴孝,真是瞎了狗眼!」說完尤不解恨,又狠狠啐了兩口上去。
「就是,這種該死的狗東西,怎麼可能是冤枉的!」馬上就有人效仿起來,紛紛解下腰間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