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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騎白馬,與太子並駕齊驅,行走在最前頭,二人俱是芝蘭玉樹之貌,甚是般配。
在百姓們的歡呼聲中,浩浩蕩蕩的車隊進入了巍峨的皇宮,厚重的朱漆華門向兩側打開,城樓上士兵高呼殿下。
宮廷中舉辦了宮宴,為太子接風洗塵。去歲今年人相同,席間氣氛卻迥然詭異。
當太子攜柔貞公主出席,殿內靜默無聲。
太子身形挺拔身著騎裝意氣風發,在他身側進來的柔貞公主,換上了一身鵝黃宮裙,發間步搖流蘇輕晃,朝著上首帝後二人盈盈行禮:「見過父皇、母后。」
殿內人神色幾閃,氣氛微妙。
皇帝坐在寶座上,凝望姜吟玉的面容出神,唇瓣翕動沙啞地喚一句「柔貞」,半晌才回神,道:「好孩子,快起來。」
韋皇后在一旁鳳座上,長甲抵著額頭,閉目蹙眉,似乎頭疾發作了,好一會才睜開雙眼,愣誰都看出是強撐著。
殿內人莫敢吱聲,也心知這事怕放誰身上都難以接受。
至於永懷長公主,則面色微青,抬起酒樽,接著抿酒的動作來掩飾臉上快掛不住的神情。
去歲她為了拉攏太子,極力撮合魏家三郎與太子最疼愛的妹妹的婚約,哪裡料到太子的疼愛是這樣一種疼愛?
永懷長公主若早知曉太子有意姜吟玉,是斷斷不會去提魏三郎,現在只盼著太子心胸寬闊,未因此事將對魏家的恩怨波及到自己身上。
坐在對面的安陽公主,近來剛誕下一子,體態豐腴了不少,從姜吟玉進來後,眼睛就沒從她身上移開過,指甲扣著袖子中的花鳥手爐花紋,思忖等會宴席結束,去與姜吟玉談話,到底是喊她「柔貞」好,還是喊「嫂嫂」好。
這麼一看,此前皇兄為何區別待自己和柔貞,一切就說得通了。
安陽公主一回想早先自己待姜吟玉不好,就心虛不已。
這一頓席眾人雖各有心思,但宴席是為了慶祝大昭士卒們凱旋歸來,不久將士們入內接受封賞,殿內氣氛漸漸熱鬧起來。
午後,宴席散去,未央宮殿內只留姜吟玉一人。
姜玄目光深沉,凝望著眼前人,他年邁了許多,去歲姜吟玉離開時,他尚且精神豐沛,如今兩鬢生出銀髮。
他有千言萬語堵在喉嚨中,卻不知如何訴說起,聲音沙啞綿綿無力,只輕聲道:「柔貞……」
他看著亭亭玉立的女兒,她比起出關前,身子抽條了不少,若春暉中濯濯的春柳,可姜玄總記得她才出生時,那小小蜷縮在他懷裡可憐的模樣。
她少時的一幕幕景象從他眼前閃過,姜玄等了許久,也沒等到她開口一句話,心往深淵滑去,知她介懷自己幽禁了她母親十幾年。
梅瓶生了縫隙尚且不能合,她得知自己親生父親另有其人,又怎麼能與他回到從前?
懊惱、無助、自責,各種情緒在姜玄心底交織,案前一道靜靜的聲音喚了一聲:「父皇。」
剎那間,姜玄心胸一震,千言萬語,最終只化成了一句:「阿吟……」
他站起身到女兒身邊,如往先無數次,卻第一次懷著忐忑的心,將她入拉入懷裡,看她沒有太抗拒的反應,才徹底放下心來,顫抖的手覆上她的後脊背,愛憐地上下撫摸,哽咽道:「阿吟,父皇想你了。」
姜吟玉一偏過臉,就能看到他霜白的鬢髮,如同秋霜浸白了衰草,心尖發顫,亦伸出手臂抱住了他。
姜吟玉退出未央宮後,皇帝一人立在窗邊,看晴陽覆雪,冬日陽光照進來。
姜曜進來陪他說話,父子二人相顧無言,一同看向窗外梅林里少女的身影。
紅梅繽紛,灑落在她發梢間。
姜玄倚窗,喃喃問身邊人:「是什麼時候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