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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电话听是龚力话音,便戏谑道:“老同学啊!战果显著。”
“还战果显著,山花乡我是不能再来了,乡政府人得罪完了。”
袁野从他话里听不出一丝功成名就的喜悦,倒有三份懊恼,宽慰道:“你也是奉命行事,不是个人行为。”
“这个乡财政是烂了,你以后争取他们经济支持,也是从乞丐碗里拿钱。”同学情谊放在那儿,他为他着想。
“嫁到穷人家,没指望过舒坦日子,帐搂过,你露个底,乡里欠多少钱?”袁野问起他关心地问题。
“说起来惊人,一千五百万,包括村欠乡里的七百万。”这成了明帐,龚力无需讳言。
“村欠乡,不就是儿子欠老子,还不是老子债务.”袁野说。
“我们撤了,带两个人走。”他说出他们最后的收获。
“谁呀?”袁野明白带人的含义。
“刘石和周典宝。”他补充一句,“刘石说和你关系不错。”
袁野心里咯噔一下,迟疑片刻,说:“你送他到看守所,给他照顾一下,分个文明号房。”
“你不说我也会做的,农村考学校出来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可惜了。”
袁野听了黯然神伤,拿着话筒,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你不来送送我啊?”
“刘石和你在一起,我就不送了,面子难堪。”
“我理解!”
两人在电话中就此别过,袁野走出办公室,站在走廊沉思。
西边的天际,夕阳像一个血球被打碎,飞溅成片片晚霞,殷红灿烂;秋种过的旷野油菜苗未露头,一片荒凉,堰西的小山头在松柏遮掩下,显得郁郁苍苍,归栖的鸟儿自由自在翱翔、俯冲,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
哇啦,哇啦。刺耳的警报声响起,三张小车鱼贯从派出所门前驶过,打头的是公安局那张桑塔拉,它们渐行渐远,留下余音在山花马路上回荡。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八十八章 接风酒
冬至来临,山花乡百姓嘴上吃着甜绵的南瓜饼,心里不是滋味,旱了这么久,潜南支渠的水断流了,从当家塘打点水浇油菜、小麦,刚生点嫩苗,虫患猖獗,全凭农药保着,这农药价格迎风长,种田人实在没有盼头。
天无绝人之路,江淮丘陵下了一场大雪,漫天飞絮,扯了一天一夜,雪霁日出,到处银装素裹、粉雕玉琢。
袁野在所里缩了一天,傍晚带着联防队员扫雪热身,办公室电话铃响了,他上气不接下气窜上楼,抄起电话,一听是刘晓强的声音。
“你在忙什么?”他嗓音高亢,情绪似乎调在爽的波段。
“义务劳动呢!”袁野气未歇匀便搭腔。
“就你,半天磨不动屁股。”刘晓强疑心顿起,“天乍晴,你回潮啊。”
“回啥潮啊,看你当乡长,我也寻思要进步,挣点表现。”袁野一本正经地说。
“说正事,到我家吃晚饭,新书记上任,我接风。”刘晓强挑明了意图,防止他鬼扯。
“这正儿八经的事我得来。”袁野来了兴致,问,“书记都来了,你委任状可下来啦?”
“你急啥?我又不能提拨你,没那么快!党内职务可直接任命,行政职务要走程序。”刘晓强又催促,“早点来,三缺一,我们打打牌。”
“我和组织部讲一声,办事这么拖拉。”袁野打着官腔挂了电话,走到院中,对持锹将水泥地铲得吱吱响的张侠、杨云九说:“差不多了,路扫出来就行。”
雪下得突然,他还穿着单皮鞋,脚底不生根,他小心翼翼地走着,在洁白的雪地蹚出一串清晰的脚印。刘晓强家院门敞着,屋檐挂着参差不齐的冰凌,像断刀破剪,厨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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