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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天的磨合,大家都熟悉起來,晚餐的氣氛更加融洽,巴雲野帶的最多的畢竟還是遊客,所以忍不住向他們科普什麼是堆諧[3],還用手拍著桌面清唱了一段《拉孜堆諧》。大家誰也聽不懂,但還是覺得很新奇,為她打著節拍。她人來瘋的性格,唱得更加投入,頭還一搖一擺,眼睛出奇的明亮靈動。
刁琢坐在她斜對面,香菸升騰起的霧氣迷濛著視線。中午時她還是高原的糟粕,現在卻好似沒那麼糟。
葉訊是個能吃好住好就不委屈自己的人,當晚入住就也是拉孜縣最豪華的宜必思酒店。雖然跟大城市不能比,但已算是整潔舒適。
酒店旁邊有個很大的超市,趁著天還沒黑,大家都進去閒逛,看看有沒有什麼酸奶餅乾之類當個夜宵,或明早墊墊肚子。巴雲野抱著一些餅乾和火腿腸,見葉訊掩人耳目地匆匆去收銀台,就多看一眼,見他從貨架上拿了一小盒套,催促收銀員趕緊結帳。
呵……巴雲野笑,葉訊整天喊著自己高反,但初入高海拔地區最不該做的事,做起來倒一點兒也不含糊。她看向另一處,小紫靠在一個貨架旁,專心地打著什麼遊戲。男老闆,女助理,本來就是一對容易曖昧的關係。
葉訊這個年紀,應該早就結過婚,說不定孩子都上初中了。巴雲野帶過好幾次這樣的客人,多金的中年男人帶著年輕漂亮的女孩子到西藏來洗滌心靈,在大昭寺前面學藏民磕長頭,求保佑他的生意越做越火,結髮之妻越活越短。
她這麼一走神,懷裡的東西掉了幾個在地上,她俯身要撿,剩下的東西卻一股腦兒全掉在地上,她忍不住「操」了一聲,蹲下一個個撿。
視線里闖入一雙駝色高幫防水鞋。
她抬頭。
這個角度看上去,刁琢強壯俊美得好像油畫中的希臘男神。
她沒指望他能好心幫著撿起來,沒想到他下一秒直接用腳在地上劃拉幾下,七零八落的零食更加分散,撿起來更加費事。
「哎我說你這人……」巴雲野咬牙,抬眼見他唇角往上揚了揚,氣立馬消下去。
算了,他今天在她身上吃了回癟,想報復一下也正常。她笑笑,慢悠悠一個個撿回來。
結帳的時候,兩人一前一後排著,她看見刁琢也把手伸向擺滿一盒盒套的貨架,她一愣,瞪大眼睛,腦中充滿兒童不宜的聯想,不禁回頭看小紫……這麼一想,手裡的東西又噼里啪啦掉一地。
越過上排貨架、從第二排取過一盒口香糖的刁琢轉頭莫名其妙地盯著她,好像在問「你故意的?」。
巴雲野這才舒口氣,再次苦哈哈把地上的東西撿起來,「一大男人別杵在哪兒不動,倒是幫個忙啊。」
「原來你能分辨男女?」他懟她,無動於衷。
呵,心裡還較勁呢。巴雲野暗笑,半跪在地上撿東西。眼前一黑,她見他也蹲下來,心想這人還有點風度嘛,不想,他只是捏個口香糖硬塞她嘴裡,之後起身離開。
巴雲野嚼嚼,薄荷味十分提神,她吹幾個泡泡,愉快地結帳。
十一點多,巴雲野昏昏欲睡,小紫才剛回房間,直直衝入浴室,不一會兒水聲就響起來。嘩啦啦的水聲中,似乎還伴隨著壓抑的哭聲。她洗好澡出來,巴雲野瞄她一眼,發現她眼圈有些紅。
「喝酸奶嗎?」巴雲野問,身子卻沒動一下。
小紫搖搖頭,也無歡喜也無憂的表情。她想起方才葉訊完事後對自己的警告——「那個什麼巴爺是個精明的,跟她住在一起,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不要多嘴」。
巴雲野轉頭認真望向她,打量她,審視她。
她應該剛走出象牙塔,是那種很書卷氣的姑娘,跟之前見過那些騷里騷氣的小三不同。她可能並不情願,只是有什麼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