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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黑的早,小朋友們寫完作業就在外面瘋跑,穿著棉衣,在雪地里踩出凌亂的腳印。
舞蹈教室在一樓,透過透明的門,白微末一轉頭就看見謝卓誠。
他站在台階上,擺弄新買的遙控車。
老師冷不丁地往下使勁,白微末「啊」地叫喚,嚇外面的人一跳。
謝卓誠瞧見她紅撲撲的小臉,額頭上滿是汗珠,身體被老師壓著摺疊起來。她死死地咬著嘴唇,閉著眼睛,睫毛不停地抖,似乎在打哆嗦。老師數了三個數,放開她。
白微末如蒙大赦,趴在地板上休息。
謝卓誠移開視線,把陷在雪地里的遙控車收起來,沒了玩的心思,跟著小夥伴走開了。
春節很快到來。
白微末穿著新買的紅色夾襖,長發盤在腦後,別著流蘇髮夾,精緻的像年畫娃娃。起大早給親戚們打電話說了幾句吉祥話,吃完飯,她跟著陳黛去鄰居家拜年。
張文倩開門,格外熱情地邀請他們進來坐。
客廳的牆壁上掛著很大的十字繡,繡的是「闔家團圓」,框上掛著彩燈,白天沒點亮。
謝卓誠從房間出來,禮貌地喊人。
陳黛輕輕推了下白微末,讓她跟著謝卓誠去玩。
男孩子的房間裝飾格外簡單,單人床,乾淨整潔的藍色床單,柜子上擺著一些獎狀和獎盃。木質的書桌放在窗前,對面就是白微末的房間,他們經常晚上隔空比劃交流,還發明了一套彼此才懂的手勢,樂此不疲。
謝卓誠拉開抽屜,把糖分給她吃,然後拍拍床,示意隨意坐。
白微末脫掉小皮鞋,盤起腿,認真地撕包裝紙。
「舞蹈學的怎麼樣?」
「特別難。」
堅硬的糖塊與牙齒碰撞,白微末笨拙的用舌頭把它抵到腮幫子上,含糊不清地說話:「腿特別疼。」
「那就別學了唄。」謝卓誠想:她都沒時間和他玩了。
「不行。」白微末特別現實地解釋:「交學費了,很貴的。」
謝卓誠無話可說。
聊了沒一會兒,陳黛起身告辭,進屋找白微末,發覺兩個孩子趴在床上看圖畫書,自己姑娘一條腿還壓著旁邊的人。她「哎喲」一聲,趕緊把白微末抱起來。
謝卓誠再小也是個男生,陳黛難免介意。
張文倩沒注意到她臉上的尷尬,招呼謝卓誠過來送客。
「不用送,外面冷,趕緊進屋吧。」
陳黛客套幾句,拉著白微末離開。
回去的路上,她耐心給白微末說教:「媽媽之前告訴過你的話,還記得嗎?不能和男孩子勾肩搭背,更不能讓他們隨便碰你的身體。」
「記得。」白微末乖乖點頭,解釋:「我沒有犯錯。」
「剛剛怎麼跟阿誠趴一塊兒看圖畫冊呢。」
這個問題有點難,白微末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在她的認知里,謝卓誠不屬於陌生人,他們是無話不說的好朋友。而且,每天晚上放學的時候,老師都會讓大家自發站成兩排,手牽手離開學校,如果她聽媽媽的話不讓謝卓誠牽,那也太過分了。
陳黛蹲下,捋了捋她耳邊的碎發,看見那道淺色的傷疤,嘆:「你要聽話。」
白微末點點頭。
接下來整個假期,她都沒再見過謝卓誠,據說是他爸爸難得從部隊請假回來,帶著母子倆回老家住一段時間。再相見,已經到了開學的時候。
白微末照舊站在小區門口等著他一起。
不多時,謝卓誠穿著白菜葉子配色的肥大校服出現,丟掉捎下樓的垃圾,抽出紙巾擦擦手,快步走過來。
白微末不動聲色的跟他隔開一段